她身體難受,心裏委屈,很想請假休息,可偏偏王大姐還在市裏,就剩她一個,不許請假。
啞著嗓子紅著臉,她渾渾噩噩的做事,效率沒有不說,形象也全無。
王大姐不在,就連個替她說話,做主的人都沒有。
得虧劉濤中午的時候來了一趟,看到她這幅樣子,二話不說就把她直接拉上車,送市醫院裏掛鹽水。
看到劉濤,她就跟農奴看見了親人解放軍,那個眼淚嘩嘩的呀,那個心情激動的呀。
劉濤以為她是生了病心理脆弱,哪知道她昨晚上那一場驚心動魄的折騰,小心肝都要碎了。
躺在市醫院的輸液大廳裏,花梨如同一個惶惶無助的孤兒一樣,拉著劉濤的手不放。他想給她去弄杯熱水,喝一點潤潤喉嚨,她都不肯。好說歹說,說了一籮筐的好話,惹得旁邊大娘都煩了,直接打法劉濤去倒熱水,說她會幫忙看著。花梨這才不好意◆
有本事,他們就逼死她算了!
花梨抱了必死的決心,要來一個魚死網破。
她準備好承受全世界的驚濤駭浪,但那圈在她周圍密密匝匝的漁網,怎並沒有收攏。沉寂著,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天,兩天,三天! 掛了三天鹽水,花梨退了燒。王大姐也恢複了正常的上班,她坐在辦公室裏,麵對一堆表格文件,那顆必死的心,就又開始活泛起來。
心一活,勇氣就消退,勇氣退了,求生欲望就越發強烈。
好死不如賴活著,能不死總還是不死的好。
而人活著,那就會要臉,要生活,要耍小心眼。
可再怎麼自欺欺人,再怎麼苟且偷生,她也知道這種平靜是暴雨風前的平靜。總有一天,暴風雨還是要來的,而且一定會來。
所以她必須抓緊時間,在暴風雨真正來臨之前,抓住一個可以讓她停靠的港灣。
花梨腦子一熱,就想到了色@誘劉濤,把生米做成熟飯。
她別無所有,唯有女人最原始的本錢。像劉濤這樣認真傳統負責的男孩子,一旦得到了她的身體,那就必定會對她負責。
用這樣卑鄙的手段欺騙一個善良無辜的男人,她也知道自己應該受到譴責鄙視和審判。
麵對陳邵陽和羅正軍,她可以問心無愧的站在受害者的立場上。但對劉濤她就成了施害者。她所想要去做的,其實和陳邵陽,羅正軍做的,在本質上並沒有任何區別。都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加害無辜的人。
可那又如何?她受夠了!
她這一輩子,二十年才多一點,一路過來那麼苦,那麼累,那麼難。也總該讓她歇歇了,享一點福。
如果這個世界必須要當一個卑鄙者,自私者,施害者,才可以活得幸福。
那她也隻能拋棄善良,拋棄原則,拋棄尊嚴,去當一個真正的壞女人!
可雖然她是下定了決心要當一個壞女人,但真正去做的時候,花梨才明白當一個壞人其實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容易。明明,陳邵陽和羅正軍就能壞的那麼從容,那麼坦然,那麼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也許,區別就在於,他們是天生的壞人,而她則是天生的好人。
她心虛,害怕,反應混亂,整個人都不好了。
明明準備好了一切,燭光晚宴,紅酒鮮花之後,心情激動的男女,順理成章的走到一起。可在酒店的浴室裏,她站了整整半個小時,腦子一片空白。
最後還是劉濤怕她出事,推開門進來,卻發現她傻愣愣站在那兒,整個人仿佛都魔怔了。
他上前擁抱她,呼喚她,撫摸她,眼裏全是擔憂,關心,焦急,沒有一絲一毫的非份之情。
花梨靠在他的懷裏,隻感覺到溫暖,寬容,嗬護。像一個真正的家人,一個她早已經等待許久的親人,發自內心的愛她,關心她,嗬護她。沒有一丁點的自私。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她遇見這樣好的男人?在她被那樣壞的兩個男人玷汙過之後。
這真是太杯具,太諷刺,太殘忍。
如果整個世界的男人,都像陳邵陽和羅正軍那麼壞。那麼她至少還可以安慰自己,不是唯一的受害者。世界本來就這麼殘酷無情,她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可偏偏,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好的男人。而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