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傾侯也隻當這是途中聊以慰籍的打發,未曾放在心上。
事情到此,也便可以了解了。
奈何天意弄人,盡歡懷孕了。她滿心歡喜期待著能將她和樓玉闕的孩子生下來。
看著她初為人母的喜悅,樓玉闕心中十分矛盾。這樣的責任對他而言,實在太過於沉重。
若是此時將真相道出,無疑是扼殺了兩條性命。
長期奔波,加至借酒澆愁,盡歡滿心期待,十月懷胎,生下的男嬰,卻是氣血不足,難以存活於世。
而樓玉闕也就在那時,抱著孩子一起失蹤了。
他無法麵對盡歡,無法原諒自己為何當時沒有多留心一下盡歡。
這樣的內疚懊惱,時時刻刻不在折磨著他。
他也無法麵對這個孩子,將孩子交給殊狂後,就留於佛門,潛心修佛。
盡歡不明白樓玉闕為何突然帶著孩子一起消失了,隻得在齊巍山,他們最後分開的地方,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等待著。
他原是打算永遠都將這個秘密埋藏的。一輩子,也就這樣過去了。
“盡歡如今在哪?”
“她不知道舒倦是你的孩子,我也沒想過告訴她。”所以,她的下落,你不必過問。
“那麼,此事,舒倦知道與否?”若是舒倦知道,又將如何麵對。
“他亦不知道。”
“如今,你將此事告知於朕,是想如何?”他的兩個兒子為了皇位爭的你死我活,難道……
“這麼多年的秘密,我一個人負擔太久了,如今我講了出來,隻是因為我想通了。”他不可能將這個秘密一直掩藏,將錯誤一直犯下去。
“舒倦?怎會有這一號人?”夏禦城的臉上露出狠毒之色。
“不會有錯,皇上和那人的對話,奴才躲在一角,聽得清清楚楚的。”一個麵生的小太監確定地說道。
“你確實聽清楚了?”
“奴才確實聽清楚了。”
“那你就該死了。”小太監還來不及反應,已被夏禦城扭斷了脖子。
這樣的秘密,自然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宮裏的太監實在太多了,少一個兩個那是常有的事,怪隻怪那個小太監命不好。
本來皇位隻是他和夏禦池兄弟之間的事,如今卻其名其妙多出了個野種,怎能叫夏禦城放心。一塊肥肉,兩個人爭已是多餘,如今又多了一個人,勢必是會影響到大局的。
當夜,城王去了太子府中,神色匆匆。
“你的消息可靠?”太子夏禦池聽到這個消息,也不無震驚。
“大哥,我怎會將這種事胡說。沒有一定的把握,我斷不會將此事告知於你。”
夏侯池心念一轉,附耳在夏禦城耳邊低語一番。
“大哥,這樣做,不好吧。若是讓父皇知道了……”
“做大事者怎能讓這些事絆住腳,橫豎是個野種,他死總比我們兄弟死好。”
“那麼,就依大哥的。”
夏禦城心中也是動過殺念的,隻是這終歸牽涉到皇家子嗣的問題,他又猶豫了良久。
東隱曆三十一年,春。
帝與其子舒倦夜談於傾雪樓內,適逢太子與城王派遣之殺手。樓內眾將與殺手搏鬥與內室,一舉將其拿獲。
嚴刑逼問之下,方知此乃太子與城王之計。
帝盛怒,褫奪太子儲位,城王王位,幽於其府內。未得聖恩不得擅自出入。
“舒倦,你居然騙本宮!”夏念歡盛怒衝衝,也不顧眾人阻攔,衝到了舒倦的寢房門口。也不待考慮,踢開了舒倦寢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