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求,怕也是有心而無力了。
“點溪。”舒倦低聲喝止,“屬下不懂事,盟主見笑了。”
話至一半,有門下之人進來,低聲在蕭玄耳邊說了幾句,蕭玄臉色微變,隨即又恢複如常。
“近幾日,我後院中的幾株碧玉蘭開了花,聽聞舒倦賢侄對花藝也有所研究,在下可否有這個榮幸邀約賢侄至在下的後院,賞花品茗。”
“盟主相邀,舒倦自然不勝榮幸。”
碧玉花,花中之貴,遠由番邦之國引進,每三年才開一次花。此話通體碧綠,莖幹透明,其形若蘭,是以稱之為碧玉蘭。
此花甚為嬌氣,隻有在露夜時分,方才展露。晨曦微露之時,便立刻枯萎。若是想再看到此花,
必須是三年之後了。
“舒公子,盟主突有要事,先行離開一會,還請舒公子先自行賞花。”
“不知道他又耍什麼花樣。公子還是小心為妙。”
“且去看看再說。”既已來到這裏,也就不怕蕭玄耍什麼花樣。
“公主,素聞天下第一的傾雪樓主,玉樹蘭姿,容止風華,今日見了果然名不虛傳,清朝真是自愧不如了。”芳華亭中夏念歡手指杯盞,一旁的清朝手執美人扇,輕輕搖動,笑說著剛進來的舒倦等人。
夏念歡單手托著下巴,嘴上含著淡淡的笑,看見舒倦進來,笑容更甚,就是連眼裏都透著晶亮的光。
“果真是個美人,本宮的後宮三千都不禁失色了。”
“公主這麼說,這公主府以後豈非沒有清朝的立足之地了。清朝還不如就此離去得了。”手中的美人扇依舊輕搖著,清朝嗔怒著,臉上有些薄紅。
夏念歡將那支著下巴的手抬起,雙指捏住搖動著美人扇的手,另一隻塗著丹蔻的手覆在清朝的手背上,拇指摩梭,神情挑逗。
她看著舒倦,卻是對清朝說道:“美人再好,也不及清朝合本宮心意啊。”
清朝羞澀一笑,用美人扇蓋住夏念歡與他相纏的手。
“草民舒倦,拜見公主。”
“免禮。”
“舒倦受蕭盟主之邀,來此賞碧玉蘭,冒昧打擾公主了。”
“本宮也是受了蕭盟主之約,舒公子既然來了,就好好賞花吧。不必顧及本宮。”
“是,公主。”舒倦行禮過後,便真的仔細看起了碧玉蘭。
隻是身後夏念歡炙熱的目光,以及清朝略帶敵意的打量,就是連粗線條的花點溪都能感覺到不對勁了,何況是舒倦。
“本宮府上的各色花卉也已盛開,不知舒公子可有興趣到本宮府上賞花呢?”夏念歡雖是與舒倦商量著,卻隱隱透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公主相約,舒倦樂意之至。隻是今日天色已晚,舒倦先行告辭了。”
夏念歡並未阻攔,依舊與清朝調笑著。眼睛卻是盯著舒倦離去的背影,似有將舒倦吞入腹中的欲望。
清朝看著這一切,心中計較著是否應該將此事報告於城王。
“公子,為何念歡公主會如此輕易讓我們離去?”
“你覺得我們真的離去了嗎?”
“公子說話總是這麼深奧,點溪不明白。”
“看著吧,許是明日,公主府的帖子就要送到樓裏了。”
“公子難道要裝病?”她唯一想到的就是這個點子才能避免去公主府。
“為何要裝病?”
“隻有這樣,才不用去公主府啊。”還是說公子其實是想去的。
“這公主府是非去不可的。”舒倦的聲音在夜色中有些飄渺。
“公子難道不知道念歡公主的傳聞嗎?”街頭巷尾人盡皆知,公子不可能不知道啊。
“哦?點溪聽到了什麼傳聞。”舒倦不明所以地問道,看著花點溪焦躁不安的樣子,他輕聲一笑。
念歡公主,生性淫誇,喜好美男,府中更是男子無數。尤其喜愛十七八歲的年少者,用以狎玩。每每總有男子不堪忍受侮辱,撞牆投湖服毒者,數不勝數。
若是在街道上看見念歡公主的馬車,但凡家中有男子頗具美色者,皆四散逃去,以防落入念歡公主眼中。
朝中大臣府上若是有男子尚未婚配,不是遠去邊疆就是差媒人立馬定了親。
多虧了念歡公主,朝中竟無一男子休棄妻子,婚姻美滿。
“公子難道想自己送上門嗎?”以公子的天人之姿,若是進了公主府豈可能有出來的機會。
“有何不可?”
“公子,你莫不是寒蠱未清,如今壞了腦子了吧。”這可如何是好?
“我自有打算。”
“別到時候打算不成,反被調♪戲。”花點溪喃喃自語道。
☆、33、今宵別夢寒
微風幾許,月上眉梢。舒倦院子裏的四季竹,隨著風聲,不停的響動著,發出沙沙的聲音。
“阿毛,你說我做了這麼多,卻算漏了樓玉闕的那一掌,也不知道無端如今身在何處。”年輕的公子,身著單薄的褻衣,借著月光,對著趴在地上有氣無力的驢子說著不為人知的心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