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低頭道:“喜訊絕未走漏出去。”
柴玉關一拍桌子,怒道:“既絕未走漏,別人又怎會知道?”
那人垂首道:“弟子願領防護不嚴之罪。”
柴玉關麵色稍和,緩緩道:“人多口雜,這也不能怪你……隻是,這些人既穿過重重險阻,冒險來到城外,想必來意不善。”
那人不敢做聲,卻見柴玉關沉吟了片刻,低聲問道:“他們一共來了多少人?”
“一行共有九人,還抬著兩口箱子,是要送給王爺的賀禮。”
柴玉關接著問道:“這些人看來是何模樣?”
那人如實回答道:“據十四弟方才稟報,這九人為首的乃是哈密的瓜果巨子‘藍田盜玉’卜公直,此人不但有瓜田千頃,家資巨萬,輕功也算得是一流高手。”
柴玉關沉吟道:“卜公直……本王倒也聽過這名字,隻是……他與本王素無交往,又怎會巴巴地趕來送禮?”
白飛飛在一旁笑道:“也許他隻不過是想以此來作為進身之階,來投靠王爺門下,此刻天下武林中人,又有誰不想投靠王爺門下?”
柴玉關一聽此言,捋須大笑道:“好,既是如此,就叫他們進來吧,反正他們隻有九個人,除非是不想活了,否則諒他也不敢玩什麼花樣。”
那人領命下去,不一會便由一隊侍衛陪著,帶了九個西域打扮的人進來。
三口木箱,被抬到了眼皮子底下,質地均為上好的樟木,八雙角上,包著黃金,連鎖環都是黃金打造,價值不菲。抬箱子的八個人,衣著華麗,相貌卻極平凡,但卜公直的相貌卻與中原人大為不同。
褐色的卷發,綠色的眼睛,高鼻深目,典型的波斯長相,加上那包頭墜環的波斯打扮,乍一看就像一群波斯來的雜耍團。
許是從中原來的大眾沒有見過這等稀罕的洋人,一個個眼珠子都盯在卜公直臉上打轉,甚至連貓兒他們,都在竊竊私語。
悠揚的樂聲中,廳旁一個高亢嘹亮的聲音,高呼道:“南疆卜公直進見。”
卜公直腳步加快,前行幾步,躬身道:“南疆後輩卜公直拜見王爺,恭賀上爺大婚之喜。”
柴玉關端坐在上,也不起來,隻是微微頷首,笑道:“閣下遠道而來,小王如何敢當。”
卜公直道:“晚輩久慕王爺威名,隻恨無緣拜見,今日冒昧而來,王爺如不見罪,已是晚輩之大幸。”
柴玉關哈哈笑道:“卜官人說得太客氣了,快請一旁寬坐。”
他一句話尚未說完,左右早已在階前安排好錦墩低幾,卜公直恭敬地垂首走到座前,卻不坐下,躬身笑道:“多謝王爺賜坐,但晚輩卻要等到王爺將晚輩帶來的區區微禮笑納之後,才敢坐下。”
柴玉關捋須笑道:“勞動大駕,已不敢當,怎敢再受閣下的厚禮?”
公直笑道:“王爺富甲四海,世上再無能入王爺法眼之物,晚輩自也不敢將俗物送來,幸好機緣湊巧,使晚輩能表心意,下爺如不肯笑納,未免令晚輩太失望了。”
快活王大笑道,“既如此,小王隻有生受了。”
笑聲突頓,目光的的的盯著那箱子,沉聲接道:“卜官人既這麼說,箱中之物,想必能令本王大開眼界。本王實已有些等不及想瞧上一瞧。”
卜公直躬身笑道:“此物的確有些特別,晚輩的確是花了一番心機才到手的,如能博王爺一笑,也就不負晚輩的一番苦心了。”
他微一拍手,那幾條大漢便已將箱子抬到石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