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一聲,轉過身,負手立於窗前,說道:“你若想對付我,直接動手便是,讓我看看你有些怎樣的手段,也好過衝一個弱智女流撒氣吧。”

我笑道:“王爺,成大事者,決不能有半分婦人之仁,這不是你一向信奉的嗎?莫說白飛飛在背地裏給我穿小鞋,就算她當真是純良無害的小羊羔,為了我自己的安全,除去她也很應該吧。”

柴玉關一撚胡須,眼裏的陰鬱居然去了幾分,嘴角微不可見的稍稍揚了揚,卻依然板著臉冷道:“有本王護著,誰還敢加害你不成?不要再鬧了,解藥快拿出來吧。”

我把玩著頭發稍,說道:“你讓我給我就給?憑什麼?”

他眉心一緊,黑氣攏上麵頰,低沉道:“你剛說什麼?”

我瞥了他一眼,笑道:“我到真想看看,你口口聲聲說把我和我娘放在心裏,眼下卻為了一個剛認識沒幾天,跟我差不多大的丫頭片子,爆了殺氣。想殺我,就直接一掌拍過來,我還真想不出我到底有什麼利用價值,能讓你忍這麼久,演這麼久。”

他身形一晃,眨眼已立至我麵前,身影遮擋了光線,令他整個麵目都蒙在陰影中,完全看不到表情。

身周覆上一層寒意,我不動聲色的戒備,他卻逼近了我,問道:“你恨我,便當真能恨到此等地步麼?這般的頂撞我,為的隻是激怒我,想要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會向你動手,對麼?”

他說這話時,聲音壓的極低,以致不仔細聽,還以為那些細微的顫唞,是他狂暴的怒意所致。

我有些驚訝他的激動,卻已知他不會傷我,殺氣早已消失不見,但身周的壓力卻仍在漸漸的聚集。

我不說話,想看看他接下去的反應,他凝視我許久,雙手一抬,把住我的肩膀,說道:“我和寒露的事,你完全不明白,事實上,是她負了我,你懂嗎?”

我一皺眉,站起身,直視他的雙眼,說道:“人已經死了,你怎麼說都沒人跟你爭辯,但想讓我認你,沒門!”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巴掌一揚,作勢欲打,我直盯著他,胸中的憤怒全然散出,寒意散步整個屋內,激得白飛飛猛然咳嗽出聲。

柴玉關怔了怔,握緊拳,放下了手。

他疲憊的一聲歎,後退了兩步,頹然坐在了椅上,說道:“是啊,人已經死了,我做的再多,也沒有意義了。”

他苦笑一聲,聲音不複方才的低沉,沙啞的便如一個垂垂老者,輕歎道:“我自小受盡家人折辱,無人顧我死活,也隻有寒露一直的照顧我。那時雖年幼,便已發誓將來取回屬於我的一切後,便許她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世人交往,非名利權貴不圖,唯有她,隻是單純的待我好。我原以為她心裏也一直會記著我,哪知待我功成名就之後,她居然已經嫁作人婦。”

柴玉關垂下頭,看著地麵自嘲得苦笑,笑聲淒愴,更以手遮眼,像是在擦抹一些不願看到的事實。

“我不明白,為何那時我一無所有,她尚能將我當親人一般對待,怎的我衣錦還鄉,她便不認我了。我讓她與我一起走,她不光不從,還對我惡語相向,如不是她以死相逼,我真應該殺了那男人!殺了他,你娘就不會死,你也就不會這般恨我……我們本該一家和睦其樂融融……都是那個孟輝!我要他不得好死!”

他說著說著,竟忽的暴起,衝著門外高喝一聲,立馬便躍去無數人影。

我見他話語間便定下一個人的生死,顯然是在遷怒,雖想出言嘲諷兩句,卻又沒有開口。說到底,那個孟輝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得好死,那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