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把那堆匣子挨個打開,推到我麵前,說道:“這次前來,一是為了請姑娘再舞一曲,兩個月沒見,實在心癢難止。二來,便就是為了這些,還請姑娘不要拒絕。”

我看了看那匣子裏閃閃發光的珠寶,微微皺眉,淡然道:“承蒙公子看得起飛雪,跳舞實乃小事,說上一聲便可。但這些東西,我可不能要。”

王憐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道:“這兩個月忙著搬家,能帶走的已經帶走了,帶不走的,自然得就地處理。這些東西,本就是為了討女人歡心的,而荊州城裏能令王某如此朝思暮想的,唯有姑娘你了。”

我瞧著他,說道:“公子說笑了,隻是,你覺得,僅此一個理由,這東西,我會收下嗎?”

王憐花笑道:“我這麼說,當然隻會惹你笑話。不過,我聽說姑娘你拜托沈浪幫你查詢身世,並把賣身契都給了他,若按你不欠人情的性子,待他成功歸來,你定是要答謝於他。那時你拿什麼答謝?真的以身相許嗎?”

我偏過頭,在心裏罵了常四娘一句,麵上卻還是淡定的說道:“查不查得到,誰都無法保證,以後的事,自然是以後再說了。”

王憐花了解的一點頭,說道:“查得到,查不到,這憶盈樓你都呆不下去了。常四娘如此待你,你心知肚明,這戲演了十多年,你定然也不耐煩了,如若倒時一走了之,身無分文的你,又怎麼繼續過你隱姓埋名的安分日子?”

我放下手中的扇子,說道:“公子的心,是不是操的太多了?”

王憐花笑道:“其實說白了,我王憐花,最看不得美人愁眉不展,不管你有沒有把我當做朋友,我也認了你這個朋友。你覺得我在巴結你也好,利用你也好,這些東西,總還是你的燃煤之需,用不用,在你,送不送,在我。就算你把這些東西丟出去便宜了乞丐,隻要送給了你,也就算我了了一樁心事。但你要知道,走江湖,要錢。過日子,也要錢。沒有錢,你離了這憶盈樓,寸步難行。”

我垂下眼,看著這一桌子的珠寶,問道:“但你可知那麼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給的理由太沒有說服力,重新換一個。”

王憐花一笑,又從懷裏摸出一張紙,遞至我麵前,說道:“那麼,這個理由如何?”

我瞥了一眼那張紙,卻是一張房契,不明所以,隻能抬眼看他,以求解答。

“我舉家遷往洛陽,荊州的房產又不能變賣,隻能找人幫我看著。既是幫忙看房,當然要有報酬,什麼人什麼價,不知這些珠寶,夠不夠請得動飛雪姑娘,幫我這個忙呢?”

我笑道:“看房便看房,這房契又是怎麼回事?”

王憐花道:“既然找姑娘幫忙,那就是相信姑娘,如若有朝一日我想起來要賣房子,隻需傳個信,姑娘便直接在這邊談價錢了,以姑娘的口才,賣個天價應是不成問題的吧。”

我掩口一笑,說道:“你這理由,雖然扯了點,卻也還能接受。東西我可以先留著,房子也可以幫你看著,但若出了麻煩,可別怪我不講義氣,先行腳底抹油啊。”

王憐花站起身來,一拱手,笑道:“王某絕對不會給姑娘找麻煩,隻望姑娘閑來無事的時候,能念著在下那麼一點好,這便心滿意足了。”

我笑道:“公子真是太會說笑了。往後若是想看跳舞聽曲子解悶,差人來說一聲便可,飛雪隨時候命。”

王憐花嗬嗬笑道:“有姑娘這句話,王某便知足了,等過幾天,那宅子收拾好了,我親自來接你。”

我一點頭,躬身回禮,說道:“如此,多謝公子了。”

他一伸手,扶了我起來,說道:“姑娘不必客氣,你我又不算外人,若不嫌棄,喊我一聲哥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