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喊道:“等等!”

他停了手,笑道:“怎麼?姑娘莫不是舍不得這張廢紙吧。”

我又是一躬身,彎了腰,行上大禮,說道:“還請公子將此字據交與飛雪,不勝感激。”

王憐花拎著紙片看了看,笑道:“既然姑娘相求,那就給你吧。”說完,中指於字據上輕輕一彈,一張薄薄的紙片倏忽之間變成了銳利的飛刀,直向我鋪麵射來。

那一瞬間的劍氣,利不可擋,王憐花的試探已不留絲毫餘地,我長袖一拂,柔和的掌風破掉了紙片上的銳氣,不過是一托,紙便又還原成了紙,輕飄飄地落於我手中。

抬起眼,對上王憐花滿含笑意的眼,一躬身,說道:“多謝公子成全。”

王憐花站起身,拱手抱拳,還了一禮,笑道:“姑娘實在太過客氣,我王某人也並非要為難姑娘,隻是真心想和姑娘交個朋友。奈何姑娘始終拒人於千裏之外,才有心試探,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我折了字據,攏進袖中,柔聲道:“公子客氣了,飛雪隻想知道,就算你試出了我會武功,於你又有什麼好處呢?”

王憐花道:“開始也隻不過是好奇,現在麼,那便是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了。”

我掩口一笑,又問道:“飛雪自幼習武,掩藏至今未有破綻,還不知公子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王憐花笑道:“或許,算是一種特別的感覺。不怕姑娘見笑,我接觸過的女人,比你見過的男人還要多,不用看,不用問,隻消輕輕嗅一嗅女人身上的香氣,就能知道這個人,大概是個怎樣的人了。”

聞香識女人?

你還真能瞎扯!

我背後寒毛一豎,再看王憐花時,隻覺得這人已經渾身絨毛,舌頭吐出,癩皮狗一般的模樣。

嫌惡於心底,麵上卻是不動聲色,聽他繼續道:“當然,光憑感覺,自是不靠譜。我隻知道,你並非一般的青樓女子,卻沒想到你會身懷絕技。直到那日你在水上跳舞,我於撫琴之時,注意到了你舞步之間的停頓,一起一落的調息之法確是精巧絕倫的輕功步法。當時好奇心實在太重,便施了那麼一個計策想確定你究竟會不會武功,哪想還是被你糊弄過去了。”

他笑了笑,繼續道:“回來之後,我又查了你的底細,知道了在你年幼之時荊州城欽差猝死的那件命案,串聯起來仔細想了想,才於今日大了膽子請你前來,做最後的一番試探。飛雪姑娘,你不會覺得在下討厭,以後不理在下了吧。”

喲,你還挺識趣,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經毀的差不多了。

我低下頭,拿過他書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遞至他麵前,柔聲道:“公子這是說的哪裏話,你替飛雪保守了秘密,還幫我贖了身,查明了身世,飛雪感激你都來不及,又怎會討厭你。公子試探飛雪這麼多次,不知這結果,可還滿意?”

他接過了茶,輕抿了一口,笑道:“實令在下,又驚又怕。”

我一點頭,放下手的同時,衣袖略微拂過他頸項,細微的劍氣凝聚成型,直接在他喉嚨上劃出一條細長的線,微笑道:“這便就是了。”

攏回袖,一躬身,我十分淡定的說道:“飛雪暫時不想離開憶盈樓,還請王公子成全。”

他放下茶杯,張開口,剛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