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很重要?
我走進了幾步,來到桌邊,接過那張紙片,一字字的看下去,隻見其上寫道:
“荊州西天河村孟輝,將一女名雪,滿月,生於冬月初九申時,賣於荊州憶盈樓常四娘為女,此各安天命,生死無關。如有其母來尋,輝亦尋回,交還憶盈樓,各無悔。當付身價二十文。恐後無憑,立此為據。”
這是……賣身契?
二十文?
我居然才隻值這麼點錢?
這個孟輝是誰?
不會是我爹吧。
其母來尋?
難道是我娘不同意,是這個孟輝私自做主把我賣掉的?
常四娘不是說我是被她撿來的嗎?
這到底什麼情況?
我拿著這張賣身契,心裏有點亂,雖說父母這個詞對我的意義向來淡薄,可忽然之間來了這麼一出身世大逆轉,也難免讓人有些一時半會接受不了。
這究竟是出於一種怎樣的心理,才會將一個剛滿月的孩子賤價賣給青樓。
那個叫孟輝的人,到底是在恨我,還是在恨我的母親?
我那個可憐的母親,現在……還好嗎?
“飛雪姑娘,你……不會怪我多事吧。”王憐花趁我分神之時,抽回了那張賣身契,又放回了錦盒中,關好,收回抽屜。
我回過神,平息心裏的波動,說道:“不知公子是花了多少銀子才換來的這張字據呢。”
王憐花道:“這也算不得什麼交換,隻不過是生意罷了。”他看著我笑道:“憶盈樓,我已經買下了,現在荊州城所有的青樓,都是我王家的,樓裏每一個人的底,都壓在我這裏,姑娘自然也不例外。”
好你個王憐花,居然來這一招。
我微微一笑,略一躬身,說道:“那麼,飛雪應是恭喜公子,拿下這荊州城了。”
王憐花笑道:“其實,常四娘這個女人,精明狡猾,我本還想再陪她玩玩。隻不過母親馬上要去洛陽定居,身為人子我自然也要侍奉左右以盡孝道,所以就提前出手,跟常四娘談了一談,暫把荊州所有青樓交由她打理,每月四六分成。她這人精於算計,自然便答應了。我沒讓她告訴你們,隻不過是怕人心動蕩,影響了生意。”
四娘啊四娘,你是不是老糊塗了,這種殺雞取卵的事情你都做得出來,你到底在搞什麼啊!
我壓著心裏的氣,依然捧著一張笑臉,柔軟的說道:“公子就這麼將這麼大一片生意交由外人打理,難道不怕她卷了錢走人嗎?”
王憐花道:“我做了這麼久的生意,什麼樣的人怎麼對待,都清楚的很。隻是姑娘你為何不為自己考慮一下。現在,你的賣身契,可是在我王某人的手中,說清楚點,就是我想對你怎樣……都可以。”
我掩口笑道:“那可未必。”
“哦?”王憐花趴上桌子,撐著下巴笑道:“你既坦言了自己是個守規矩的貧民百姓,難不成又想反悔?”
我笑道:“所謂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生我的父母賣我,我自然得遵從。但公子你就能肯定,這個簽約的人,就是我的親生父母嗎?”
王憐花道:“即便他不是你的生父,也是你生母的丈夫,你還是得喊他一聲爹。”
果然不是親爹啊……
我搖頭道:“他既沒生我,亦沒養我,可說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若是這樣隨便一個人簽張字據,就能將我賣了。那是不是我去草香坊也也張字據,就能將公子賣到那邊去當小倌了呢?”
王憐花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有意思,這等強詞奪理,我還真是頭一會見。”他說完,又拿出那隻錦盒,將契約翻了出來,說道:“既然這字據,隻是張廢紙,那麼留著也無用了。”說完,他居然真的動手便要撕。~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