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徐家二老是現成的醫生和護士,家裏肯定有感冒藥。

想像一下,當看到一個男人大清早衣衫不整,並且是穿著女兒的衣服,從女兒房間走出,但凡父母會做何感想。

徐爸爸正在澆花的水壺掉在了地上。

徐媽媽的表情猶為豐富,一怒,一驚,一喜,然後歸為淡定。

一怒,是因為看到一個男人。一驚,男人是陳哲。一喜,陳哲回來了。

陳哲自然地仿佛從自家屋裏出來,衝徐媽媽喊:“阿姨,曼曼發燒了,家裏有藥嗎?”

徐媽媽在消化了一會情緒後,捧來藥箱子,走進了徐曼房間。

床上零亂,一條被子,徐曼一臉潮紅,萎靡不振,暈暈欲睡。

完全可以想像兩個年輕男女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徐媽媽對女兒皺了皺眉毛,狠狠瞪了徐曼一眼。

讓你好好結婚你不結,偏做這些不三不四的妖娥子事。

徐曼又尷尬又心虛,索性把頭縮進了被子裏,裝睡。

徐媽媽不耐煩地坐過去,掀開被頭,摸了摸額頭。

站起來將溫度計和藥遞給陳哲說:“你幫她量量體溫,然後把這些藥吃了,各吃一粒。”

出門前看了兩人一眼,補了一句:“吃完藥,陳哲你出來一下。”

徐曼不安地看了陳哲一眼,陳哲一臉坦然,笑眯眯應了一聲。

是臨危不亂還是見怪不怪了?

想到後一種可能,徐曼斜著眼睛掃了陳哲一眼,一臉打量的樣子。

陳哲覺得好笑,過去倒了杯水,體貼地遞到嘴邊和藥一起喂她喝下。

量好體溫顯示38.2度,還不算太嚴重,陳哲放心了點,便起身欲出門應付外麵二老。

“站住。”徐曼懶洋洋地開口了。

喝了水,吃了藥,徐曼心理上覺得自己恢複了。與此同時,她的主人翁意識也在以熊熊燎原之勢在心中漫延開來。她收起了昨晚以及早上的小媳婦姿態,又一臉居高臨下了。

徐曼絕對是那種你對她好,她順杆子能越爬越高的人。

陳哲心中暗叫遺憾,那一臉可憐巴巴楚楚動人小鳥依人主動熱情是多麼地芸花一現。

他很識相地順應形勢,換上一張討好的臉,諂媚地問:“什麼事,寶貝?”

徐曼稍稍坐正,一臉正經地用手指了指床沿,示意他老實坐好。

陳哲心道,昨兒個還梨花帶水淒淒艾艾,今兒早上還小烏依人親親我我,這會就立刻一副紅衛兵批鬥的精神出來了,古話說女人善變果然是太有道理了。

原以為經過這一遭,自己或者能夠翻成做主人,按眼下這形勢,還是繼續奴役著吧。

他於是危襟正座。

“你和那個董樂弦,從前是什麼關係,現在是什麼關係,將來是什麼關係。”徐曼直奔主題,連用三個問句。

陳哲一愣,這哪跟哪呀。

他嚴肅地回答:“從前是朋友關係,現在沒關係,將來也沒關係。”

徐曼一聽,怒了,一拍被子:“從前是什麼樣的朋友關係!不許混淆視聽,掩蓋真相!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陳哲一臉疑惑,這都陳年麻子的事了,有必要現在整出來問嘛。

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兩家大人挺熟的,原有點想撮合我們的意思,但我覺得不合適,拒絕了。就這麼簡單。”

徐曼要聽的不是這個,她一直耿耿於懷董樂弦最後找她的那一番話,每次想起來總是在心裏一紮一紮的。

“那天在BABYFACE吵完架的前一天晚上你去了哪裏。”索性開門見山地說了。

陳哲皺了皺眉,還那天的前一天晚上,誰記得住。

他疑惑地問:“你想問什麼?”

“你是不是喝醉酒,和董樂弦在一起!”徐曼說到這裏,扁扁嘴,眼圈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