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時候我沒想著要幫他就好了。”徐曼突然又仰起頭,“一切是不是都不會發生了,是不是這樣?”

“我就在家裏安靜地等待他。等待他無辜地被放回來。告訴他我很焦急,我替他擔心。他笑著安慰我,一切都是虛驚一場。然後,還是每個早上,他買好早飯早早地來接我,我們擠同一輛公車上班,下班。或者還是去路口的大娘家吃那碗東北水餃。然後,他牽著我的手說‘曼曼,到了年底,我們的錢就夠房子的首付了,到時我們就結婚’。我會摟著他的脖子說‘親愛的,到了年底,哪怕買不起房子,我們也結婚。’他聽到後總是會很感動,總是會激動地親親我的臉一遍遍地說‘曼曼,我怎麼能讓你受委屈,我一定要讓你過上幸福的生活,我一定。’”仿佛在認真回想。

“我相信的,我一直相信。”她輕輕地微笑了。

陳哲喉嚨幹啞,眼睛發熱。我寧願你打我罵我,也不要你流著悲傷的淚微笑,來告訴我,你本可以多麼地幸福。你不知道你的笑容像把刀子剜進了我的心,我的血肉,讓我血肉模糊。③思③兔③網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但是他走了,毫不猶豫地走了。把我的幸福也帶走了。”徐曼低低地說,仿佛說給自己聽“我讓愛人受辱,讓父母蒙羞。愛情遺棄了我,我安WEI說還有工作。現在工作也沒了,我該拿什麼自我安WEI。”

月亮的光華照在花壇邊的兩個人身上,拖成長長的影子。

兩個人久久沒有再說話。

“你走吧,不要再來了。我會慢慢地把一切都忘掉,慢慢地一點點好起來。我不願意再想起,這些太過悲傷的事。看到你,我無法不悲傷。我無法不想念我本該擁有的幸福。我不想再去恨你,也不想再怨自己,所以,讓這一切都過去吧。為了我好,請走的遠遠的,遠得讓我不要再想起。”徐曼遲緩地吐出話來。

陳哲動了動嘴唇,卻發不出音來。

如果我的離開,能讓你不再如此悲傷。如果我的離開,能夠稍微彌補我的過錯。

那麼,或者我不該再如此執著。

那麼,或者我該如你所願。

最後閉了閉眼,嘶啞地說:“讓我照顧你到明天吧。”

明天,明天還要去醫院。

徐曼不想爭辯,又開始抬起頭仔細地望著月亮。月亮裏麵影影綽綽,有傳說中的嫦娥和玉兔嗎。又是一個多麼淒婉的故事,你偷吃了靈藥,所以注定碧海青天夜夜心嗎。美麗的愛情是不是總要無疾而終才會顯得更加纏綿徘惻,動人心弦。

當天晚上,他們都不知道坐到了多晚。隻知道,徐曼走後,陳哲還是久久地站著,久久地望著。

第二天當陳哲一大早取來車再開到徐曼樓下的時候,另一輛帕薩特在他旁邊的車位同時停了下來。一位西裝革履,衣冠楚楚的男子從後座拿出一捧百合,關上車門,走進了同一棟樓。

陳哲有些羨慕地跟在後麵,他連送個花的理由都沒有,他連送個花的勇氣也沒有了。

可是沒多久,他的腳像被釘在了原地。

那個男人敲響了徐曼家的門。

他是來找徐曼的。

陳哲靠在拐角的牆上,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等他睜開眼,門前已沒有了那個男子。

徐曼打開門,看到李漁的時候,不是不吃驚的,尤其還捎了一捧花。是對把她辭掉的安慰嗎。

經過了一個晚上,她看上去已經比昨天好多了。

尤其今天她還麵臨著一場手術,她大口豪飲牛奶,儲備著力氣。

李漁捧著花,對她微笑:“花放哪裏?”

徐曼用手指了指垃圾筒。

李漁看了一眼,搖搖頭:“給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