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 法則天地:取法效則自然現象,如春生夏長。
象似日月:模仿日月的出沒,即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辨列星辰:認識排列的星辰,如箕星主風,畢星主雨。
逆從陰陽:逆,度也。《玉篇》:“度(讀duó)也,謂先事預度之也。”如列星辰之後,而知風雨將至,氣候將有變異,能適應這種變異。順從陰陽的變異,則不致生病。
將從上古,合同於道:將跟(從字應如此解)上古的人一樣,符合養生之道。
極時:盡時也。窮盡曰極。《詩經》:“昊天罔極。”
歸納 此節乃承接上文的養生道理,提出真人、至人、聖人、賢人四種不同程度的養生家作為例子。真人是神仙一流,至人是講究修煉的道家,不免都沾有唯心色彩。但聖人和賢人的養生之道,既注重精神上的修養,又注意外界環境的適應,平易可為,確可卻病延年。又《內經》原文,“有真人者”之上有“上古”二字,“有至人者”之上有“中古之時”四字,可見近古之時並無且《內經》著作年代也無真人和至人之流,而是一種理想罷了。
《素問》四氣調神論曰:春三月,此謂發陳。天地俱生,萬物以榮。夜臥早起,廣步於庭,被發緩形,以使誌生。生而勿殺,予而勿奪,賞而勿罰。此春氣之應,養生之道也。逆之則傷肝,夏為寒變,奉長者少。
解釋 春、夏、秋、冬三月:自立春、立夏、立秋、立冬之日起至下一季的“立”前一天止,非一、二、三月的算法。
發陳:發,開花者曰發。孟浩然有詩雲:“仙桃正發花。”陳,布也。《詩經》:“陳饋八簋。”象征自然界一片生意盎然也。含有“因陳而發”之義。
天地俱生:天地,自然界也。俱,皆也。自然界一片生意盎然。
萬物以榮:榮,顯也。萬物欣欣向榮。
廣步:動而不休,指有相當長時間的晨間散步。
被發緩形:“被”與“披”通,古人打發髻,把它打散。緩形,緩解衣帶,使形體舒暢(可能是做深呼吸)。
以使誌生:以,總結前文。誌生,精神上生氣勃勃。
奉長者少:奉,稟承也。春生之氣既傷,則夏季之長自然缺乏條件了。
夏三月,此謂蕃秀。天地氣交,萬物華實。夜臥早起,毋厭於日。使誌無怒,使華英成秀,使氣得泄,若所愛在外。此夏氣之應,養長之道也。逆之則傷心,秋為痎瘧,奉收者少,冬至重病。
解釋 蕃:通“繁”,草茂也。秀:禾吐花也。言萬物生長茂盛也。
天地氣交:脈要精微論曰:“夏至四十五日,陰氣微上,陽氣微下,由是則天地氣交也。”
毋厭於日:厭,壓也。《左傳》:“將以厭眾。”《漢書·杜鄴傳》:“折衡(衝)厭難。”注:厭者,壓也。鎮壓寇難,使之銷靡也。“毋厭於日”意為不要長時間壓在太陽之下,即夏天不要在太陽之下曝曬(不應作“討厭太陽”解)。
華英成秀:華英,花也;秀,茂也。百花茂盛。
使氣得泄:使毛孔宣通,陽氣調暢(寓有勤洗澡之意)。
若所愛在外:喜形於色,從使氣得泄看來,好像所愛(愛護,亦作“注意”解)者在外,不知正所以調其中也。
逆之則傷心,秋為痎瘧:心陽傷則暑濕內乘,至秋而發瘧疾(陰陽應象大論曰:“夏傷於暑,秋必痎瘧。”)。痎,音“jiē”,夜病為痎,晝病為瘧。《說文》:“痎,二日一發瘧也。”
奉收者少:夏長既傷,則秋收自少矣。
冬至重病:夏傷心陽,至冬水來克火,或又病矣。重:重複也。
秋三月,此謂容平。天氣以急,地氣以明。早臥早起,與雞俱興,使誌安寧,以緩秋刑,收斂神氣,使秋氣平,無外其誌,使肺氣清。此秋氣之應,養收之道也。逆之則傷肺,冬為飧泄,奉藏者少。
解釋 容平:《說文》曰:“容,盛也。”即萬物已生長茂盛。《爾雅》曰:“平,成也。”即萬物已生長成熟。
天氣以急:急,疾也(慢之對)。《南史》曰:“西南風急。”
地氣以明:木葉蕭疏,大地更覺明亮(至秋木葉蕭疏而室內更明淨矣)。
秋刑:陰氣日增,而呈肅殺之意了,使人警惕。
逆之則傷肺,冬為飧泄:肺金傷則腎水失其所生,腎主二便,封藏失職,二便不分,水穀俱下而為飧泄矣。飧,音“sūn”,早餐之意。飧泄,便下水穀不分也。
奉藏者少:秋收既少,冬藏亦少矣。飧泄,不藏之象也。
閉藏:陽氣閉塞伏藏。
冬三月,此謂閉藏,水冰地坼,無擾乎陽。早臥晚起,必待日光,使誌若伏若匿,若有私意,若已有得,去寒就溫,無泄皮膚,使氣亟奪。此冬氣之應,養藏之道也。逆之則傷腎,春為痿厥,奉生者少。
解釋 使氣亟奪:陽氣頻頻(亟)剝奪。痿厥:痿,足廢不能運動;厥,冷也。筋病為痿。
歸納 此節承上文“提挈天地”、“法則天地”、“調於四時”、“分別四時”之後,進一步具體說明了如何“法則天地”和“調於四時”。在精神和行動上,應怎樣來適應四時不同的氣候。如何把外界的環境和機體統一起來,又特別強調注意精神因素,這種進步的思想,是值得我們仔細體會的。又春夏為陽,秋冬為陰,這樣我們又可進一步理解上一節所謂“把握陰陽”、“逆從陰陽”等究竟是怎樣一回事了。此節還有一種進步思想就是,既整體地看問題,又分別四時不同對待,分別對待之下,又不是割裂地看問題,而是有係統地把前後季節連貫起來。如春傷肝、夏為寒變、夏傷心、秋為痎瘧等,說明這一季節,養生不好,不但可以立即生病,並且會影響以後的健康。總之,說明了人是大自然的生物之一,人們的健康和大自然的氣候有密切關係;人又是高級動物,精神因素對健康亦起著主導作用。要養生,必須保持機體內外在環境的統一和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