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兒的嘴唇上的傷口是怎麼回事?那應該不是我的‘印章’吧?”淺痕輕微地皺了一下英俊的眉心。

百裏諾很不自在,倏然垂下眼簾,淺痕持續的濃烈注視,彷佛能割傷的皮膚。

身體輕輕顫栗起來,血管裏的血液在急速凍結,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那麼緊張,一把捏住了手邊的餐刀。

這個時候,穿白色雙排扣製服的女傭,從廚房一扇不起眼的小門出來,送上一盤香氣四溢的燈影牛肉。

“諾兒為什麼不回答?”淺痕優雅地喝了一口紅酒,放下水晶杯,輕描淡寫地再次問道。

“……”

百裏諾緊抿著嘴唇,黑水晶般的眼睛裏是激烈迸發的怒氣,不過她的憤怒,更顯出淺痕的冷靜。

不過也就是一瞬,百裏諾也意識到了這點,所以冷靜了下來,沉默地吃著飯,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她感覺到淺痕一直在看她,可她卻視若無睹,不予回應。

一直到用餐結束。

趁女傭端上巧克力甜點,並撤換用過餐具時,百裏諾藏起了餐刀,雖然心跳劇烈,腎上腺素激升。

可百裏諾的表情和動作就像拿起熱餐巾那樣自然。

淺痕的視線剛好被女傭擋著,應該沒看見,為了盡快冷靜下來,百裏諾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威士忌,輕輕地呼吸著。

巧克力,百裏諾一個也沒有吃,因為她不喜歡甜食。

管家領著更多的女傭走了進來,打算收拾餐桌時,百裏諾想趁機離開,卻被淺痕叫住。

“諾兒有忘記什麼東西了嗎?”低沉的、冷冰冰的詢問,眼神卻是寵溺的。

“你覺得我忘了什麼?”百裏諾反問,卻不敢回頭看淺痕。

嬌小的身軀陡然僵硬,逃不過淺痕犀利敏銳的眼睛。

“你們先下去!”淺痕平靜的說,優雅地喝完最後一口紅酒。

女傭們對淺痕的話非常順從,紛紛退了出去。

“裏斯珀,你也是。”看到貼身保鏢裏斯珀揮退正打算收拾餐桌的女傭和管家自已卻不離開,淺痕催促道。

“是,淺先生。”裏斯珀深深地鞠了躬,退了出去。

“諾兒真是任性,”淺痕看著他,聲音不冷不熱:“難道你真不明白我在說什麼?”

百裏諾被他的傲慢激怒,轉過身,怒衝衝地瞪著他:“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對我?我不是你的囚犯!更不是你的老婆或是情婦。”

話一出口,百裏諾才覺得有些不妥,可未及深思,她就被淺痕那閃著寒光的眼神嚇了一跳。

“寶貝真是一點也不乖……”

淺痕輕歎,像在責備一個頑皮不聽長輩勸告的孩子,然後站了起來,走向百裏諾。

他並沒有生氣,可是渾身上下那種王者氣場的壓迫感,讓百裏諾幹澀地咽了口唾沫。

身體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手放在藏起的餐刀的褲袍裏,百裏諾緊緊地捏著它,然後取出來手背到了身後。

“拿出來吧,寶貝。”淺痕在她麵前站定,靜靜伸出手來。

百裏諾憤憤地看著淺痕,沒有動彈。

“一把餐刀是製服不了我的,諾兒,你何不把這種精力用在床上?那樣製服我更有效!”

淺痕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無奈,卻透著戲謔。

可是他伸出的手臂,就像鋼鑄鐵澆一樣無法撼動,百裏諾不由屏住呼吸。

兩人都沒有動,像野獸那樣以眼神製約著對方。

然而突然的,在淺痕有任何動作之前,百裏諾猛撲向他,快速地出手,那是直擊要害,果斷又狠決的一招。

淺痕有點意外,他沒想到百裏諾會永春拳,一皺眉,在刀鋒碰到他胸口時避開了。

“現在叫保鏢進來給你收屍應該還會有點早。”百裏諾挑釁地說道,語氣中是明顯地不屑。

同時惡狠狠地飛起一腳,像早有預料似的踹向他的側腰,刀子的攻擊隻是為了引開他的注意力!

以前是因為百裏輒的證據在他手裏,自已才處處任他為所欲為,現在輒已經進去了,還顧忌個啥?

果然,淺痕防不勝防,連退兩步才勉強避開那凶頑的一擊,不過百裏諾很快就嚐到了暗算他的代價。

快如閃電的直拳,百裏諾還未看清他出拳的動作,腹部就一陣吸絞似的劇痛!

連哀鳴的時間都沒有,又一拳從側麵擊來,百裏諾急急地往右一滾,椅子被撞翻了,長桌布因為她用力一扯而乒乒乓乓!

“叫保鏢進來應該就不好玩了吧?何況他們的工作可不是收屍!”淺痕邊應對著邊調笑。

“忘了告訴你,我從小就在學合氣道和永春拳,這是輒要求的!”

百裏諾嘲諷地扯了扯嘴角。百裏家再怎麼也算上流階層,名媛要會的,百裏諾當然都得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