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諾……”冽掖隻覺得自已的心被針紮了一下,那種從未有過的刺痛已經深入了血液一般讓人不能動彈。
他想去擁抱她,可是,她那種脆弱到冷漠卻不容別人親近的寒冰般的氣息讓他做不到走過去,明明隻是一步的距離呀!
許久……她才抬起無神的黑眸,用一種淡漠到沒有情緒的語氣問道:“是……淺痕……麼?隻有他有輒軍火走私的證據。”
“現在還不知道,聽說是誰匿名告發的,可能是怕被報複吧。”冽掖很是遺憾輕歎一聲,俊美的眉心糾結在了一起。
“報複?嗬……”百裏諾麵無表情的看著地板,輕聲地笑了起來,帶點不明意味:“他就是喊明了是他交出去的,又有誰能報複得了他?”
冽掖不再說話,從他風儀萬千的薄唇裏溢出的是連他自已都訝異的歎息。
“原來是這樣的……玩弄了我之後,他才去要輒的全部,然後再徹底毀掉輒,嗬嗬……可是輒和他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百裏諾忽然間想笑……
那個隨時都在說著‘愛’自已的男人,那個唯獨在自已麵前溫柔得徹骨的男人,原來是這樣‘愛’自已的?這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他那些所謂的‘誓言’,所謂的‘愛’,其實不過是為了今天這件事做前戲而已,不過是能輕易捅破的一層紙,脆弱得可笑又可悲。
然而,更可悲的是自已差點就要相信了,現在是不是應該慶幸他還沒等到自已相信前就已經按奈不住用行動來暴露了呢?
“”
冽掖就那麼定定地看著百裏諾,聽著她用平靜的語調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心痛的話,然後是她低低的淺笑,隻是那笑容凝在眼裏的時候,看起來是冷的。
那淺淺的笑容是嘲諷?是難過?是淡定還是絕望?已經沒有辦法從她臉上分辨出來了。
冽掖對於百裏諾的反應有些微微的驚訝,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女孩子,在麵對這種可以用毀滅來形容的變故時,居然是這般讓人心痛的平靜。
他以為她會大哭,會抓狂,甚至會因為承受不住這種痛苦而自殺,害他還特地請了洗腦專家來,看來,現在根本用不著了。
他不想傷害這個女孩子,從來都不想,但是
“我現在是名符其實的孤兒了,一個人究竟要殘忍到什麼地步,才能動手做出這麼冷酷狠決的事?把一個人的心直接撕開捏碎然後再做成肉汁……”
她用一種平靜到詭異的語氣說著殘冷的話,臉上依然是淡淡的笑容,像在講別人的故事一般,她的腦子已經空白到什麼也不剩了……。
“小諾,我可以幫你。“”冽掖修長的手指觸碰著她柔軟如絲的黑發,溫潤的聲音如同美妙的天籟之音,完全類似於承諾。
“幫我?怎麼幫?殺掉他麼?”
百裏諾的聲音有些飄渺,心裏卻在冷冷地鄙夷著冽掖,以為自已是笨蛋麼?那麼好利用?自已現在是心痛沒錯,可不是腦子壞了。
她從冽掖那剔透的淺紫色眸子裏早就看出了他其實也恨淺痕,隻是為什麼恨,她不知道,這也與她沒關係。淺痕欠她的,她會找他的,所有帳!
“好吧,我承認,我殺不了他,這個世上,沒有人能殺得了他,當然,除了你!”
冽掖對視著百裏諾的眼神如夜晚的塞納-馬恩省河般,流動著柔潤的光澤。
百裏諾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在說著殘忍的話語時,眼神居然還可以這麼溫柔。
如果說淺痕生氣時藍眸裏閃的是如利劍般的寒光,那冽掖則不同.
他的眼裏即使有著要將人撕成碎片的仇恨,但眼神都是溫潤無害的。
“我為什麼要那麼做?還是你本來也想殺他?”百裏諾淡淡地反問,慣有的挑釁自嘲,然後平靜地笑著:
“你知道心痛到流不出淚的感覺是怎樣的麼?”
“”冽掖被問得答不上來。
“今天,我才明白,毀掉一個人不是直接殺了他,而是要先毀掉他的心,嗬嗬,多有趣的知識呀!那我們就一起來學習吧!利莫裏亞.淺痕王子!”
說完後她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
她才不要淺痕這麼快就死去,死,隻是一個很簡單的程序,她要讓他的心比自已現在的痛上十倍不止。
“小諾,你是要走?”
“不可以嗎?”百裏諾回頭冷漠地對視著他:“勒力爾裏.冽掖伯爵也想強禁我不成?”
說完嘲諷地一笑,是那種悲傷中夾著嫵媚和挑釁的笑容。
“我送你回去吧,這裏是市郊,沒有什麼車。”冽掖被百裏諾的話嗆得有些尷尬。
百裏諾聽後勁自走著,沒有拒絕,隻是,她走路的步調有些不穩,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