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舒瑉好不容易止住了咳,看著他的模樣,想笑又不能笑,最終隻能扭曲著臉,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頭,輕咳一聲:“嗯……那什麼,我想,你姐姐會明白你的心意的,嗯。”

說完,他趕緊扭過頭去,完全不敢去看叔陌的臉,就怕一個忍不住會笑出聲來。

要說到那個荷包,得追溯到叔陌八歲那年。那一年,叔陌剛剛開始學寫字和作畫,隻是那時候的小叔陌太調皮,總是耐不住性子,陳舒瑉便想了個法子,讓他學刺繡。

刺繡可以修身養性,可以磨去人的不耐,陳舒瑉便教他刺繡。刺繡這玩意兒,初學者總要嚐到些苦頭,而且繡出來的東西又粗糙又歪七扭八,好好的一朵花被他繡成了一團墨跡。

這是叔陌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刺繡,一直被他爹爹用線纏著戴在身上,陳舒瑉的本意是想讓他好好看看,有嫌棄之心,才有進步的可能,不是?卻不想,他今日竟將之鬆了出去。

躺在床上,陳舒瑉想到這事,以及當時叔陌幾乎要哭了的表情,不由越發想笑,他究竟是生了怎樣一個呆兒子喲!

罷了,明日便將那東西給了他吧,反正那也是傳給孩子他妻主的。哎,孩子當真大了,往後膩著的人便不是他,而是別的女人了……

陳舒瑉打了個嗬欠,覺得有些犯困,翻了翻身,便順著睡意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被一種毛毛的感覺所驚醒,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卻見床幔前正印著一道黑黑的影子。

他一驚,下一刻已然警覺而不動聲色地摸向枕頭下麵的匕首,隻要那個人敢上前一步,他便能直接將匕首捅上去!

他控製著呼吸,腦中急劇地思索著,究竟會是誰?是誰能避開宮中的侍衛以及女皇陛下為了安全而設在一邊的暗樁們,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進他的房間……

會是誰?!①思①兔①網①

陳舒瑉眯了眯眼睛,耐著性子等那人下一步的舉動。誰知,等了又等,卻隻等來一聲歎息。

那歎息的聲音是如此的耳熟,耳熟地讓陳舒瑉直接從床上跳起來,怒道:“叔陌!你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到我房裏來做什麼?”

那影子正是叔陌,隻見他幽幽地再歎一口氣,索性蹭到床邊,口氣中滿是憂愁:“爹爹啊……你說,我會不會是在做夢?”

陳舒瑉撇嘴,他一直以為自家這個呆呆傻傻的兒子永遠不會有這種煩惱,誰曾想,他那引茴姐姐才答應了他,他就開始纖細起來了。

叔陌也不等他爹爹回答,便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爹爹,你說會不會我今晚閉上眼睛,明天一覺醒來,就發現姐姐答應要娶我的事情隻是一場夢?”

他繼續趴著,依舊喃喃自語:“若是這一切隻是夢,怎麼辦才好……”

陳舒瑉聽著聽著又打了個嗬欠,等了又等,見他還在喋喋不休,最後實在不耐煩了,索性一個“板栗”敲了上去:“煩什麼煩,睡覺!”

叔陌捂著被敲疼的額頭,竟嘿嘿傻笑了起來,一麵傻笑,一麵爬上了陳舒瑉的床,往他身側一躺,很是自動自發地搶過一半的被子,嘴裏念叨著:“嗯嗯,睡覺……”

會疼,就表示他不是在做夢!姐姐真的答應他了,嘿嘿……真好!

叔陌傻嗬嗬的笑,一手卻依舊捂著額頭,巴不得那疼再真切一些,再疼久一些。

唔……明天要約上姐姐一起上街,然後把定情信物換掉!

翌日,街頭。

叔陌傻笑著牽著自家姐姐,哦,不,是未婚妻主的手,樂嗬嗬地走在街上,看到一家玉器店,便要進去逛一逛。

陳引茴有些無奈地看著他,這已經是叔陌逛的第五家玉器店了,偏生他進去了隻是看,又不買,她還真有些摸不清這小家夥一大早將她拖出來究竟是想買什麼?

眼見著他又要往第六家跑,陳引茴不得不將他拉住:“叔陌,告訴我,你想買什麼?我幫你挑好不好?”自從昨日答應了小家夥之後,她便不再自稱姐姐,而是改成了“我”,目的不僅是為了讓小家夥安心,更是為了提醒自己,今後,小家夥便是她的夫郎了。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小家夥傷心,畢竟,這才是她答應小家夥的主要目的。

她的口氣是一徑地溫柔,溫柔地讓叔陌紅了臉,小心肝顫悠了幾下,最後實在抵抗不了這溫柔,老實巴交地將自己的目的告知了對方:“我、我想換個定情信物……”他低下赤紅的臉,實在不好意思看他姐姐的表情,就怕對方會笑他挫劣的技藝。

陳引茴卻以為他不喜歡自己送他的那個龍鳳環佩,不由笑道:“你不喜歡那環佩?那我現在就幫你去挑你喜歡的,好不好?”

叔陌一聽,急了,忙拉住她,解釋道:“不是的!我很喜歡姐姐送我的那個環佩,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我送給姐姐的那個荷包好醜我想換個好看一點的最好是可以和姐姐送我的那玉能配成一對的環佩!”叔陌憋紅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