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最後一口氣將心裏話喊了出來。
陳引茴一愣,隨即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邊笑還邊從胸口摸出那個繡的醜醜的荷包,特意拿到叔陌跟前晃了晃:“哦,你是說這個荷包嗎?我聽姨父說過,這個荷包可是你第一次學的時候繡的呢,我覺得挺不錯呀!”
叔陌羞紅了臉,想伸手奪過那個醜醜的荷包,卻無奈身量實在太小,隻能委屈地扁著嘴看著他姐姐又將荷包寶貝似的放回胸口的暗袋中,隨後又被姐姐牽著手,慢悠悠地朝下一家玉器店走去。
“既然你想要一個和那玉一對的環佩,那我就幫你一起挑吧,不過這荷包你就別想要回去了,我看著可是很歡喜呢!”陳引茴笑著說,神情中帶著一絲調笑。
叔陌嘴扁的更高了。
兩人說說鬧鬧的,也沒覺得多久,便到了下一家鋪子。
那鋪子是百年老店了,賣的玉都是上好的,顯貴一般都來這裏買。陳引茴牽著叔陌踏了進去。
兩人正要挑玉,店裏的一名客人卻正好轉過了身,見了她們,那人搖著扇子施施然地晃了過來:“喲,這不是陳小姐與……六公子嗎?”
兩人一愣:“宋小姐?”
陳引茴上前客套了幾句:“宋小姐,別來無恙?”
宋欽搖了搖扇子,看了看她們牽著的手,嘴角抽了一抽,不由想起了昨日才發生的事,越發使勁地搖了搖扇子,故意用力哼了哼:“不好不好,宋某近來心情很差。”
“咦?宋小姐怎麼了?”
宋欽揮了揮扇子:“我被這位六公子拒絕了求親,心情如何能好?”
“哎?!”兩人和聲驚叫。
求、求親?
拒、拒絕?
兩位當事人茫然地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詫。
這、這是什麼情況?
***
茗香樓閣,璟城著名的品茗佳地。
二女一男連同隨侍五人一同邁進了樓閣的雅室。
叔陌始終有些茫然,隻是他的注意力一直擺在陳引茴身上,倒也沒太在意一旁的宋欽。
陳引茴率先反應過來,想起昨日爹爹說的話中暗含的話語,再聯想到方才宋欽的話語,很快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猜了八九不離,心頭不由有些起伏:莫非,昨日叔陌便是因此才來找她的?
想到這裏,她看著宋欽的目光愈發複雜了。
而被她用目光打量的宋欽倒也沒太大反應,隻是閑適地命人倒了茶,漫不經心地品鑒著,仿若先前那話並不是她說出來的。
這倒讓陳引茴越發糾結了。
雅室內一時沉寂,雙方看似平靜,實則在不動聲色間將對方的神態、舉動都一一收入了眼底,唯獨叔陌最是單純,也最是無趣,索性托著腮看向窗外。
窗外的人熙熙攘攘,看得多了,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隻是叔陌卻總是百看不厭。
看著看著,他卻看到了一個熟人。
於是,在宋陳兩人兵不刃血的目光交戰中,突聞叔陌驚喜地歡叫聲:“青兒!”
兩人一愣,待到回神看過去時,叔陌已經將自己掛在了窗邊上,半個身子探了出去。陳引茴一驚,急忙將他拉住,拖回來桌邊,讓他安分的坐下,這才狠狠瞪了他一眼:“再調皮,以後就把你關在家裏,不準你出來了!”而後轉頭對著隨侍在側的使女道,“去樓下將劉公子請上來坐坐。”
“是。”
叔陌才不理凶巴巴的姐姐,興奮地晃著小腿張望著門口,直到劉青兒在侍從的陪伴下進了門,他才終於停下了晃動的腿,朝著門口剛出現的人就要撲過去。
“青兒!”
劉青兒衝著他微微一笑,又見裏頭還坐著兩位女子,於是作了個禮,剛要與叔陌打招呼,眼睛卻掃見了裏頭坐著的其中一名女子,麵色倏然大變,原先歡喜的笑臉立時轉變為鐵青,竟連招呼都不及打,便匆匆折了出去。
那滿身的怒意,便是旁觀者的叔陌和陳引茴都看得清清楚楚。
叔陌疑惑地抓了抓頭:“姐姐,青兒怎麼了?”他眼睛轉了轉,看向宋欽,“大姐姐,是不是你欺負青兒了?”
陳引茴也看著她。
不是她們多麼敏銳,實在是宋欽麵上的表情太過……猥瑣。
隻見宋欽抽出扇子搖了搖,隻故作沒聽見對方的問話,反問道:“他姓劉?名青兒?”
喲喲!這還真是……冤家路窄啊!有名有姓,她還怕找不到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