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意(3 / 3)

書香世家的女子,雖是好,但是卻不適合這皇宮,也幸好蔣賢嬪今日點撥的是自己,而不是別人。

不過凡事都有因果,若是別人,也不定能得蔣賢嬪一句點撥。

靜玉閣中,蔣賢嬪正坐在汪嬪床榻便陪著她說話,一個宮女麵上帶著喜色匆匆走進來。

“主子,太醫院的童太醫求見。”

“你是說那個醫術了得的童太醫?”蔣賢嬪有些驚訝的看著宮女,莫說現在不是請脈的時辰,即便是如太醫這般的也不會到靜玉閣來。

“奴婢聽聞童太醫給桃玉閣昭充儀請脈後,便直接來我們靜玉閣了。”宮女老老實實回答。

“桃玉閣的那位怎麼幫我了?”汪嬪咳了一聲,有些不解的坐起身,靠著床頭微微喘氣,“姐姐,你可知是怎麼回事?”

“不管怎麼樣,先看好你的病方是正理,”蔣賢嬪安撫的看了汪嬪一眼,示意宮女去請童太醫進來後,才又繼續道:“你便安心吧。”

汪嬪歎了口氣,閉著眼睛養起神來,她與蔣賢嬪接不是受寵之人,今日不管昭充儀有什麼心思,若是無她幫忙,自己這身體會成什麼樣子,連她自己也不敢去想。

待童太醫來後,蔣賢嬪見其態度客氣,診脈也極其小心,便更加確定是昭充儀提醒過此人了,她想起昭充儀看皇上愛戀的眼神以及說的那些話,輕聲歎息一聲,不知是為自己與汪嬪還是為昭充儀。

乾正宮外,日頭正烈,作為太監總管的高德忠卻帶著一個抱著盆栽的太監匆匆行來,待走進乾正宮他才鬆了口氣,理了理身上的袍子,走進正廳小聲道:“皇上,金邊六月雪盆栽弄好了,不知擺在何處?”若是別的盆栽,他也不會問這一遭,隻是今日這個有些不同。

正在批閱奏折的封瑾抬頭,看了眼花匠小心捧在懷中的六月雪,看了眼四周,指著花架上的羅漢鬆道,“便放在那旁邊。”

“是,”高德忠看了眼羅漢鬆,示意花匠小心擺上。

待擺好後,高德忠帶著花匠安安靜靜的退下,退到門口轉身時,高德忠又看了眼那金邊六月雪以及羅漢鬆,頭埋得更低出了門。

“主子為何要幫汪嬪?”聽竹小心的替莊絡胭按捏肩膀,“奴婢覺得,蔣賢嬪與汪嬪雖說在宮中沒有樹敵,但是斷斷也當不得什麼好幫手。”

“她們如今隻尚夠自保,何談幫襯我,不過是不想招惹個敵人而已,”莊絡胭靠著椅背,姿態極為慵懶,隻差恨不得沒長骨頭了,“今兒皇上可是瞧著我與她走在一處呢,況且她今日也算是有點撥之恩,這後宮裏什麼可以欠,就是不能欠人情。”再說,今日蔣賢嬪有意提及汪嬪生病,恐怕也有讓她幫忙之意吧。

聽竹當下便明了,不過想起蔣賢嬪提醒主子不可動心,不由得心頭一跳,想起前兩月梨花園中主子說的那些話,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了。

再度抬起頭時,卻見主子已經眯上了眼睛,她停下動作,給後麵打扇的宮女做了一個手勢,讓她們動作都輕些,然後便起身悄聲退了出去。

“主子睡了?”雲夕端著酸梅冰湯,見聽竹出來了,便看了內屋一眼,小聲道,“那我把這湯擱在冰盤子裏。”

“方才主子才吃了冰碗,這酸梅湯暫且擱著也好,”聽竹看了眼日頭,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今年的天氣還算不得熱,去年天氣最熱的時候,皇上太後皇後以及一些有臉麵的主子都去避暑山莊了。”

“去年確實熱,”雲夕想起去年莊府上下還準備著送主子入宮,如今主子已經是從三品充儀,這日子溜得真夠快的。

“聽竹、雲夕,殿中省的人來問咱們這兒的冰塊夠不夠使,若是不夠,便立馬叫人送過來。”福寶頂著一頭汗走了過來,見到兩人,便問道。

“這會兒娘娘睡了,屋子裏的冰還用著,暫時用不著,叫他們過了午時後再送來,”聽竹想了想,“記得給來問的奴才賞些銀子。”

“成,”福寶點了點頭,“我這便說去。”

夏日的夜晚來得遲,莊絡胭身著紗裙,倚坐在窗邊納涼,不過坐了一會兒,發現西北角似乎亮得有些奇怪,她眉頭一皺,就聽外麵傳來嘈雜之聲,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

“主子,”雲夕走了進來,麵上並沒有多少慌張之色,“西北邊的瑞慶宮走水了。”

“瑞慶宮?”這個宮殿的名字聽著十分端重,但是後宮似乎沒有哪位妃嬪住在裏麵,她略一思索,“這裏麵住著哪位主子?”

“那裏原是廢妃韋氏的寢宮,後來先帝賜死韋廢妃,便把韋廢妃之子垢王圈禁在裏麵,”聽竹的麵色顯得比雲夕沉靜了幾分,她在宮裏呆的時間長些,自然聽過一些後宮陰私。

“垢王?”莊絡胭聽到這個封號,便明白先帝有多恨這個韋廢妃了。

“去打聽其他妃嬪有沒有去探問,”莊絡胭沉吟道,“這事本與我們無幹,不用知道太多。”

見聽竹與雲夕出去了,莊絡胭才又繼續盯著那火光漫天的西北角,不知道是她錯覺與否,今晚這事兒恐怕不是單純的走水。

不一會兒聽竹與雲夕回來了,腳步明顯比剛才快了不少,“主子,除了皇上與皇後外,還有好幾位主子已經趕去了,方才奴婢瞧著安清宮的淑貴妃坐著步輦正匆匆往瑞慶宮趕,聽說就連太後娘娘也趕去了。”

“那我們也去瞧瞧吧,”莊絡胭起身換了一件正式裙衫,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便跟著去了。

坐在微微搖晃的步輦上,莊絡胭想著當年的一些傳言。韋廢妃曾經寵冠後宮,甚至連皇後也要避其鋒芒,不過最後卻被先帝發現她聯係外戚擁立二皇子為太子所行的種種陰私之事,最後先帝一怒賜了韋廢妃三尺白綾,連帶二皇子也被賜了一個垢字圈禁於韋廢妃原先的寢宮,先帝吐著血幹完這些事的先帝,又拖著身體吐了幾個月的血,最後一命歸西,便由當時的太子,也就是現在的成宣帝繼位,而垢王便再未出過瑞慶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