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們一陣騷動,目光齊刷刷地望向桑君,等待她的命令。
“全員都上獸背,做好戰鬥的準備!”桑君一揮手,下令道。
“是!”
即便是膽顫心裂,但有桑君同在,所有的獸人們還是打起精神來,紛紛躍上各自的坐騎。
“至於你們——”桑君看著那些受傷流血的獸人們,“我們沒有什麼藥能救你們,隻能看著你們死去,但相信我們,我們一定會替你們報仇的。”
“多謝主上!”傷者們稀稀拉拉地回答著。他們的傷勢各種各樣,嚴重程度各不同,但無一例外,都是被魔木傷到了。
即便隻是被魔木刺傷表皮,毒素也會進入身體,那就是無藥可治的致命之傷。
因而,這些獸人們,此刻都是滿臉寫著絕望之色。
不過,桑君的話,還是讓很多人感動得涕淚橫流。
“我們先上去看看吧。”桑君咬著牙,不再看那些傷者,而是回頭對林櫟說了一句。
然後,桑君快步往石牆邊的石階走去,從那裏可以直通到石牆上頭。
林櫟也想先看看情況,當下便緊跟桑君的步伐,一前一後登上石牆頂部。
石牆底寬頂薄,牆頭並不寬,隻能並肩走兩人,沒有任何防禦措施。這是因為,當初這個山穀隻是用來作為圈養洪荒古獸的養殖場,石牆相當於是個出入關口而已。
從這裏往山穀望去,隻見裏頭,依舊是篝火一處處,從濃墨般的黑暗裏,分割出一片片光明來。
這一切,跟先前並沒有多大區別。
最大的不同是,此刻,隻要是眼睛看得到的樹木,都在猛烈搖曳、移動著。
而山穀裏,卻是一絲兒風也沒有。
“那些搖動的樹木,都是長出新枝的樹怪嗎?”桑君看了片刻,衝著身邊的騎長問道。
騎長猶豫了下,“好像,好像是吧?”
“錯了。”林櫟卻是搖搖頭,“那是穀裏原來就有的樹木。”
“什麼?”騎長等人都是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林櫟,“可它們明明就是樹怪啊,你看,一棵棵都還在動。”
林櫟點點頭道:“它們幾個時辰前,還是普通的樹木沒錯,但現在已經異化成樹怪了。”
桑君同樣是一怔,她望了望穀裏,又看了林櫟一眼,好片刻才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好端端的樹木,會異化成樹怪?”
林櫟笑了:“很簡單,你們把樹怪王放進來,它自然要在裏麵招兵買馬。”
桑君吃了一驚:“你的意思是,樹怪其實都是普通樹木變過來的。”
林櫟笑道:“這不是答案很明顯的問題嗎?”
這話一出,石牆上、石牆下都是一片嘩然,獸人們麵麵相覷,人人都是滿臉驚訝。
關於樹怪怎麼來的,聖獸邦上下,一直眾說紛紜,有些說是從土裏長出來的,有些說是從大漢國那邊來的,有的則認為是從蠻域流傳過來……
總之,說法各種各樣,但從沒人想到,樹怪會是從普通樹木變過來的。
因為二者除了都是樹的形體外,差別太多了。
樹怪能動,會殺生,嗜血,有毒,這些都是普通樹木所沒有的。要是有誰說它們可能是普通樹木變成的,很快就會被當做瘋子。
但是,林櫟說得斬釘截鐵,對獸人們的內心,卻是另一番衝擊了。
桑君看著林櫟好片刻,似乎在思考他的話。好會兒,她才道:“你怎麼這麼確定呢?”
“沒有兩把刷子,怎麼敢來攬這種活呢?”林櫟笑了笑,道:“我跟樹怪們,也算是老相識了。”
這話一出,獸人們更是嘩然了,都是用怪異的目光看著林櫟,既有崇敬,也有驚訝,更有好奇。
林櫟又道:“好了,我該下去了。再把控製事態,隻怕樹怪王會把穀裏的樹木全部變成樹怪,到時候這堵牆對它們來說,就跟紙糊的一樣。”
“你就這樣下去?”桑君好奇問道。
林櫟笑道:“當然了,有什麼問題嗎?”
“你就帶一根樹枝,這也太單薄了吧?”桑君道:“我送你一口木器吧。”
“什麼?”林櫟一愣,還沒同意,桑君就對身邊一個獸人說了幾句什麼,那獸人立刻匆匆跑下石牆去。
沒多久,那獸人又回來,雙手恭敬地捧著一個雕刻精致的黃花梨小木箱,送到桑君麵前。
桑君素手一揚,“啪”地一聲,箱蓋打開,一股淡淡的檀香從裏頭散逸出來。
然後,她從裏頭拿出一把木質折扇,送到林櫟麵前,笑道:“我看小兄弟你風度不凡,這把折扇跟你的氣質挺匹配的,就送你吧。”
一把做工精細的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