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安樂儀卻興高采烈地要送給他一件禮物。當他身不由己地被拽進賭場大廳時,看到了無數色眼迷離的男人,正圍著一個全身赤摞裸的少女評頭論足。
“為了犒勞賭場的工作人員,今天老板安排了一場特別活動,隻要一百美元,就可以和眼前這個小美女睡上一覺。而這筆錢,將會有老板報銷!”司儀衣冠整潔的站在大廳裏,眉飛色舞地介紹著。
“我也有一百美元,你跟不跟我睡呢?”人群中,一個男人突然大聲吆喝著。
“為什麼不呢?”少女喜笑顏開地回過頭,卻在看到安燁的那一刹那愣住,但她那明月般皎潔的臉上很快又堆滿笑容。
寒冷,透骨的冷,讓安燁從心髒被冷凍,那地獄般的感覺,他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
這個少女,就是貝拉,天使般純潔可愛的貝拉。
大廳裏場景開始不受控製,勾人魂魄的活色生香裏,安燁竟然出奇的沒有發狂。
隻不過,他不再看貝拉,而是看向自己的母親,曾經明亮的眼眸一寸寸地黯了下去,逐漸變成寒冬午夜一般陰狠痛苦的濃黑色。
安樂儀饒有興趣地盯著明燈璀璨的大廳和大廳裏嬉笑荒淫的男男女女:“你猜的沒錯,貝拉,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妓女,她會遇到你,和你呆在一起三個月,全是因為這些鈔票的魅力。而她的存在就是要告訴你,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廉價的東西,要想做真正的強者,真正的男人,就不要愛上任何女人,也不要放縱任何欲望。你聽明白了嗎?”
“明白。”安燁機械性地將頭低垂,雙手緊緊地攛握成拳,因為太過用力,他甚至能聽到清脆的骨骼聲響。
現在一切都已十分明了。
盡管,他永遠想不到這件事的真相竟然是如此的卑鄙,殘酷。
安燁忽然很想笑,但是他笑不出,他冷漠地看著貝拉吃力地拖著一箱子沉甸甸的美鈔從自己的身旁經過。而她經過自己時,竟然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仿佛她從未見過他,更從未愛上過他。
婊子無情!
他總算明白這句話的真義。
被欺騙,被一個自已第一次愛上的女人欺騙。
這本來就是任何男人都不能忍受的事,已經足夠讓一個年輕人活不下去。
但他必須忍,必須活,作為一個孽種,從他生下來的那一刻起,就已然開啟了這注定痛苦的一生,而他沒有選擇,隻有接受。
正文 番外:怨憎會——蕭玫(Rose)篇
佛說: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求不得,怨憎會。
從小一起長大、甘苦與共的夥伴,卻終究變成彼此算計仇視的對手,這不並是蕭玫想要的結局。
可是,當你深深愛著的人,深深愛著的卻是別人,你能有什麼法子呢?
她的法子很簡單,那就是恨!
夜色已經漸漸地開始降臨了,整個金銀島罩著一層淡淡的光霧,仿佛是鍍著金衣的天堂。
Rose低眉順眼地站在安樂儀身後,向她回報近日來安燁傷勢的恢複情況。
“我知道你心裏一直嫉恨安然,”安樂儀卻冷不丁地開口,她目光灼灼,一瞬一瞬地鎖在Rose身上,仿佛是一種試探,“你想取而代之?”
“小玫不敢!”Rose急忙低下頭,語氣幹脆又惶恐,以此來昭示自己的忠心。
安樂儀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反倒笑了:“沒什麼不敢的,在我的世界,夠狠夠辣夠強的人,才夠資格做上那個最好的位置。你想擁有那個位置也不是不可以,你總要向我證明,你比安然更夠格。”
Rose將頭垂地更深,以掩去自己眸中驟然升起的光芒,心卻在幾不可知的顫唞著:“我不懂。”
“是嗎?不懂,就別怪我沒給你機會。”安樂儀的雪眸裏顯露出淡淡的失望,接著決然地轉過身,做事要走。
“樂姨!”Rose將手心握緊了又鬆開,終是按捺不住叫住了安樂儀,“安然……安然愛上了大哥!”
安樂儀的腳步頓住了,在轉過頭時,已是眸光森寒。
Rose看出她眼裏的殺意,索性大著膽子說到底:“您說過,要成為強者,就不能被虛無縹緲的感情所羈絆,但現在的大哥,已經被安然徹底迷惑,如果您不相信,您可以把他們分開,到那時……”
“那倒不用,”安樂儀雪眸明了又黯,她從身後的櫃子裏拿出一個藥瓶遞到Rose手中,優美的唇角勾起了一絲冷笑,“這種藥對安然的哮喘病很有幫助,你交給她用,就說是我給的。”
沒過多久,安然就死了。
安然活著的時候,Rose就像墜入地獄般痛苦,每日每夜,她眼睜睜地看著安然和安燁相濡以沫的樣子,那種嫉妒的恨意就像烈酒般,一日濃過一日。
現在安然終於死了,安燁卻她不理不睬,終日沉湎於對安然的思念和黑道幫派間的冷酷廝殺之中。
他甚至強行命令,要將組織辦公室裏的擺放都保持成安然在世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