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負責的。
到這裏可以說所有的線索全斷了。我又打了幾次李瀟的電話,回答我的還是那個溫柔的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如果幾分鍾之內說是“暫時”無法接通我可以忍,甚至一兩個小時“暫時”無法接通我也能接受,可你連著四天無法接通,未免就太不可理喻了。這事明擺著是李瀟在耍我,如果有一天讓我再遇上他……
不不,好像憑我這身段想教訓他一頓相當有難度。當時跟他聊天我確實照著他麵門揮過一拳,他擋得一點都沒費勁。
而且,如果說所有跟小鬼有關的人和事都消失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應該是這輩子都見不到李瀟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四十九)轉機
到周四下午的時候,我從陳老師的辦公室出來回到家裏,終於徹底束手無策了。
能做的事情已經都做了,無論小鬼究竟是死了還是隻是刻意躲著我,無論我願不願意承認,憑我的力量,都找不到他。
他像是從來沒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
從來都沒有。
我所見的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在反複告訴我,沒有這個人,沒有這個15歲的名叫白景皓的少年,他惹了一場官司,背了他不該背的罪,他皮膚那麼白,他為李桂梅找回了受傷的鳥,他身手極好一隻手就能爬上三米多高的窗戶,他平時不太愛說話時常一個人發呆,他做飯特別好吃,他……
……他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也許那些人才是對的,錯的人是我。與他牽扯上的這一個月,與他朝夕相處的這短短幾天,都隻不過是我的一場天馬行空的夢。如今暑假要過完了,夢也該醒了。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我唯一還剩下的兩樣與他有關的東西。
第一樣是一個玻璃球,直徑大概1.5公分,裏麵嵌著彩紙折成的花紋。我們這的孩子叫這種東西琉琉。
第二樣是從筆記本上扯下來的半張紙,折了兩折,上麵用藍色的中性筆寫著:XXX廠家屬區416樓110-1。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即便是我也知道僅憑這兩樣東西真的不足以佐證一個人的存在。也許,該到我放棄的時候了。
我盯著那兩樣東西發了半下午的呆,最後決定再去一次那個416樓,好說歹說也為白景皓糾結了一個多月,最後再去一次也算有個正式的了斷。這樣打定主意當即就出發,到那個小區的時候是下午3點多。
下午陽光正好,太陽西斜了又不是很熱,感覺很舒服。我在那個小區裏轉了幾圈,得說這個小區環境真不錯,街道非常整潔,綠地和花壇設計得也很順眼。
我最後在417樓的盡頭停了下來,那裏圍了一圈人,我便也想去湊個熱鬧,走到跟前才發現,人群中間支了張桌子,兩個老頭正在下圍棋。
我對圍棋也有點了解,局麵剛到開局,我一下子來了興致,就站在桌子旁邊觀戰。兩位老人棋力都不弱,又棋逢對手,戰局一度陷入焦灼狀態。
這盤棋一直下了近兩個小時才終於以白子的勝利告終。因為時間太長了,又快到晚飯時間了,一開始觀戰的那一圈人已經走了不少,算我在內隻剩下三個人還在看,另外那兩個人和執黑的老頭都大呼可惜。他們又簡單檢討了幾步,執黑的老頭就說:“得了,今天先散了,明天再接著下,我得回家吃飯嘍。”
說完那老頭就先走了,觀戰的人聊了幾句也走了,隻留下另外一個老頭收拾棋子,我便坐下來幫他一起收拾。
老頭一邊收棋子一邊對我說道:“小夥子,我在這沒見過你啊,是最近搬過來的?”
我搖搖頭,坦白跟他說了我是來找個朋友的,不過這裏的416樓並沒有110-1這個房間。
老頭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小夥子,你那朋友一定是逗你呢。”
我被他鬧得不明所以,心說這找都找不著地方,我還不知道小鬼是逗我呢麼?
老頭擺擺手,“416樓110-1是有的。這片家屬樓是08年才蓋的,新家屬區這一片我們都不叫多少多少樓,叫多少多少號,416樓是老家屬區的樓號,不過那棟樓上標的不是416,而是16,前麵的4是4小區的意思。那地方有點遠,但是很好找,你來我給你畫個地圖。”
我一聽簡直喜出望外,跟老頭一起把桌子凳子都搬回他家去,他還招待我喝了杯水,又拿出一張紙,一邊畫圖一邊講解怎麼去到那個4小區16樓。就是他說話的時候一直時不時在笑,搞得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等到確認我明白怎麼去了之後,老頭還把我送到門外一條大路上,讓我順著這條路一直走,一準能找到。我向他到了謝,就沿著那條路朝他指的方向走,這幾天以來心裏頭一回這麼亮堂。
說不定這一次真的能找到小鬼。說不定這一次真的能找到他。
我這樣想著,腳步走得飛快,大概走了半個多小時果然到了那個4小區。這一片的樓房跟我之前看的完全不同,都是5層的,外牆很舊,每一戶的窗戶都不統一,還有各種私自加蓋的陽台,看起來非常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