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另一邊的王派則是神色各異……
我不知道麵對那一幕,被叩拜的新任峯王——舒籬,心中究竟作何感想。
至少我內心的惴惴不安始終像黃昏群歸的暮鴉,盤旋回繞。
壓抑的心情,令人片刻不得安寧!
偏偏這種時候,難得舒籬那家夥竟然還有心#
回頭默默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我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種事要抱怨的話,就請找天帝大人吧。
——難道你以為我是跑出來和他私奔的嗎?
之後的事情,全部都是聽禎衛一點點轉述給我的。
至於為什麼一向好奇心旺盛的我,這一次竟沒有跟去看熱鬧。
大概隻能用“我怕死”和“我很懶”來解釋。
人家劉麒大老遠跑到這裏來,顯然不是為了拜訪我這位偷偷摸摸拖走他家太師大人的麒麟同道;而讓我親自麵對失主的痛心疾首,我也實在是勇氣乏乏。
歸根結底,沒有人知道上麵那位到底在想些什麼。
如果他真的是清醒的,從一開始就不會有我這麼奇怪的麒麟出現。
——是上天的惡趣味,絕對的惡趣味!
再之後,一切風平浪靜。
劉麒來了,劉麒又走了……
舒籬還是舒籬,隻是不得不換了身衣服,說一句:想想看他也不容易。
自此便沒了下文。
禎衛說從始至終劉麒和舒籬一個字也沒說。
隻是一方埋頭大哭了一場,而另一方始終像是望不到底的深潭一樣麵容淡靜。
“我選了一個不錯的王呢……”
賴在魆女懷裏,我想象著要是舒籬真的和劉麒一起跑掉,自己是追好呢,還是假裝不知道才好?
翹楚卻突然跑出來,企圖和我重現白天的一幕。
然而他不是劉麒,我也不是舒籬。
所以在被青冥狠狠施以爆栗後,翹楚終於意識到即使他再怎麼模仿舒籬的樣子,也不可能成為有如麒麟半身的王。而我也終於讓他接受了主上的主上就是自己的主上,這條顛撲不破的真理!
舒籬是不可取代的,翹楚也是不可取代的。
對於我的回答,他感覺很滿意。而我其實很懷疑,峯麟是常常可以被取代的。
坐了整整一晚上噩夢,又夢到那個有人糊了自己一身臭泥巴的古怪場景。
早上醒來的時候,一睜眼便對上了魆女憂心忡忡的眸子。
“峯麟覺得不安嗎?”
一邊拿袖子胡亂拭去滿頭的冷汗,我不怎麼在意地隨口道。
“隻是考前焦慮症而已。”
“烤錢……焦慮症?”
艱澀地重複我的回答,魆女完全被這個新名詞搞糊塗了。
“就是……唉,總之沒事就對了。”
“嗯。要起來了嗎?”
“好……”
看看窗外還未大亮,我忽然醒悟過來:“現在是什麼時候?”
“不清楚……”
對時間完全沒有概念的女怪搖了搖頭,我一下子又倒回到床上。
誠然自己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隻差一點點就可以達成女仙們期待的目標。不僅僅是女仙們而已,還有芳國上上下下的數萬萬百姓,也許還包括像琅逅、祥瓊那樣雖然脫離了芳國的戶籍,內心卻還在記掛著故國的人。
但是這麼做真的是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