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舒籬的視線落到了大夢初醒的我身上,並且立刻背轉過身去。

“出了什麼事?”

“呃、……”

僵遲了一下,我總不能說是因為被自己某隻“又涼、又滑、又軟趴趴的長條狀”使令嚇一跳吧?

“嗬嗬……就是練聲、練聲而已。”

尷尬地抱住被子,看到舒籬的背影抖了一下。

我忍不住在心底大罵起那隻害人的應龍,然而他卻隻是怯生生說著“睡得太舒服了,所以……”,FT!FT一萬遍!不知道我最怕蛇嗎!

“早點起來梳洗一下,我有事情和你說。”

“咦,什麼事——?”

先前的一場驚嚇讓我開始感覺到頭腦發昏,捧著一個有兩個大的腦袋,我不在意地隨口問。

“吃過早飯,我安排人送你到雁的邊境。”

“哦,好——”

等、等一下!我猛然間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向那個沉穩背影。

“什麼?!”

“已經決定了。”

深邃淡靜如一雙墨星的眸直直望向我,舒籬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必-須-立-刻-去-雁-國!”

送信

“這種事情早點說嘛。”

先前突然聽到舒籬一本正經地說要送我去雁的邊境,心裏頓時涼了半截。本來還以為是終於忍無可忍,準備把我這個大麻煩打包贈送給鄰國嫁禍於人,卻原來隻是想讓我幫忙送一封信到雁國。

不慌不忙地享用著豐盛的早餐,我大咧咧點下頭。

“嗯嗯,包在我身上沒問題。不過怎麼想起讓我去?”

頗有些費解地看了眼舒籬,對方麵容依舊如深潭般望不到底,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

啜了口茶,他才緩緩開口。

“有些私人信件,交給別人去辦怕會出問題。”

——私人信件……

不知為什麼聽到這個詞,就讓人感覺到心頭癢癢的,哪裏都癢癢的。

見我骨碌碌的眼珠不停地轉來轉去,舒籬忽然很認真地停下手中的動作。

“絕對不可以拆開看,可以保證送到嗎?”

“呃、……”

我有些訕訕地摸著鼻子,這種時候被拆穿想法真是亂不爽的。

“唔——”

“那就是答應了?”

“好……”

嗚嗚,還非要人家承諾。不帶你這樣的!

舒籬像是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神色漸趨舒緩。

“因為關係到很重要的事情,我不得不小心一些。”

淡淡地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忙著裝車的仆從,舒籬的眼底流露出一抹難以解讀的憂心忡忡。我的心也微微一沉,某種不祥的預感籠罩上心頭,難道舒籬他……

搖了搖腦袋,我為自己的想法感到一陣羞慚。

像這樣一個早已經淡薄名利的男子,就算是無聲無息的死去,也絕不會選擇叛逃的。

從他手中接過信的那一刹那,心緊緊的。

“三笙會送你到靠近雁國邊境的地方,之後的事情就靠你自己了。”

繾綣的幽靜目光在我臉上打了幾個轉後,默然沉寂下去。

從舒籬奇怪的態度裏,我總好像若有若無地覺察出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或許是因為這封信對他而言太重要了吧。

摸了摸了懷裏的書信,我揚起頭很肯定地說道。

“放心好了!信在人在,信亡……”

——誒?信會亡嗎?

我一怔愣的功夫,舒籬已經輕聲失笑。

“也沒有那麼嚴重了,隻是能送到再好不過。萬一沒有……”

驚鴻一現的憂鬱眼神後,他若不在意地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