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提到的事情,有決定了嗎?”

“是……”

停頓了片刻,郢陽沉聲吐出了自己的答複。

“我拒絕。”

“拒絕——?!”

我幾乎跳腳叫起來,這個家夥究竟有沒有認真想過!

除了暫時讓所有人潛伏起來,難道還有第二種辦法保全自己嗎?峯麟出現了,這意味著什麼……是王的預兆啊!即使不會馬上選出王也好,州侯們一旦會堅定了新王即將出現的信念,並且必然都會想做點什麼來努力表現自己,以期在新王麵前邀寵。

看看周圍那些幸災樂禍的眼睛吧!

隻怕等不到郢陽他們離開黃海就都會被扣押住……

我不知道那個叫月溪的惠州侯究竟做過什麼,也無權論斷他的功過是非,隻是我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這麼多人因為我的緣故被捕殺。

——麒麟或許是仁慈的動物,然而勢力鬥爭從來就與仁慈絕緣。

“感謝公的美意。”

郢陽狀似恭順地垂下眼簾:“但恕臣下不能接受!”

迷惘地看著眼前的男子,以及同樣滿麵沉肅立於其後的其他人。

我開始明白為什麼自古以來,英勇壯烈的大多是仁人誌士……因為他們見鬼的都是一根筋!

“公有什麼事情感到困擾嗎?”

從紫蓮花池的另一端施施然行過來的,是我原本以為已經離開了的祥瓊。

“唔,我以為女史已經回去了。”

“雖然那麼想過,但我想公或許會需要我的意見。”

“是嗎……嗬嗬。”

不在意地輕聲笑了笑,我發現自己身邊的每個人都充滿了難以理解的自信。

那個可惡的重光,總用“蓬山公特邀宮外護衛”的態度不斷試圖說服我遠離“暴民”;而完全聽不進去別人話的郢陽,則是擺出一副油鹽不進的大無畏英雄主義氣概,擺明要和“惡勢力”鬥爭到底;至於常常言辭犀利、態度惡劣的永霖……怎麼說才好呢,可能會把我作為他的終身假想敵也說不定。

“公在為選王的事情擔憂嗎?”

“嗯……”

我沒有否認,實際上隻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我在想什麼。

“其實可以不必這麼大壓力的。”

溫柔的眸光靜靜地落在我臉上:“曆史上的飄風之王也並不多見。”

“前王是飄風之王嗎?”

說完我便深深懊惱起自己的失言,在一個失去父親的人麵前問起先人顯然是極不適宜的。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哪……”

祥瓊的麵容上並沒有多少哀傷之意,隻是淡淡地蒙上一層追思。

“父親最初是先王朝中掌管軍事的夏官,先王死後才被峯台輔選為新王,因為並沒有來過蓬山所以應該說是順理成章、沒有經過任何坎坷就成為王的吧。不過也可能正是這樣,所以才沒有能堅持下來,”

“誒?為什麼這麼說?”成為王和升山是不同的事情呀!

“升山的一路上充滿了危險,聽說即便是劍術很好的人也有遭遇到不幸的。而隻有明知道是這樣的危險,還有勇氣走進來、堅持著到達蓬山的人才能清醒地意識到,成為王並不僅僅隻是被麒麟選中那麼簡單的事情而已,那就是所謂成為王的覺悟。”看看我若有所悟的眼神,祥瓊頓了頓繼續說道:“在黃海之內,人的力量與妖魔們相比,與殘酷的自然環境相比都是極為渺小的存在,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會學會同周圍人合作,聽取別人的意見,隨時保持一顆明省的心。所以這樣的經曆,對於之後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