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這麼多人圍在身邊,可以交流的幾乎沒有。
這一刻我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除了親自去看一看再沒有其他方法!
躊躇
即使禎衛什麼都沒有說,即使沒有任何人再提起關於王的半個字。
我仍舊能感覺到周圍人竊竊私語時的暗祟視線,無論走過哪裏都是期待與失望的不斷重複。
從別人眼中看到沮喪的時候,我卻仍舊要顯出比任何人都要平靜的樣子。因為禎衛說過,身為蓬山公,是國家在玉座上沒有王的時侯唯一的精神支柱。如果我露出哪怕是一星半點的不安,則反映到子民眼中那就是人心惶惶的開始了。
不知道如果讓他們看到,偉大的蓬山公大人在床上滾來滾去地詛咒還沒有出現的王……芳國會不會因此崩塌呢?
總之不爽極了!
——該出現的不出現,不該出現的總在眼前晃來晃去。
“蓬山公大人,小人敬祝您福壽綿長、如意康泰……”
“你是……那個……”
手指支住下巴想了一下。因為太習慣代之以“牛皮糖”的稱呼,反而一時想不起他的名字。
“小人來自蒲蘇,祖上是木材商,先祖曾經在朝中為官,父親是曾當麵謁見先王陛下……”
而且得到先王親手禦賜的硯台……
在心底默默接上他下麵的話,其實我需要的隻是名字那兩個字而已,為什麼要一遍遍重複聽這段榮譽家史呢?
況且如果沒有記錯,我至少對他說過不下十次“中日之前請保重”。為什麼還是要重複不斷地在我眼前嗡嗡亂飛!難道他認為前三分鍾看起來就100%沒有王氣的家夥,會在三分鍾後搖身一變成為王的最佳人選?這又不是速食麵……
當然,事實證明有巴不得我不要離開他視線的;也就有看到我都會覺得刺眼的人存在。
“您又來了,公還想知道點什麼?”
一個人斜身攔在我的去路上,散散飄在身前的發絲閃動青墨色的光澤。
此人名為永霖,是惠州侯手下的州司馬。
在保溪派的眾人當中,他並不是表現最出眾的一個, 但卻毫無疑問是其中最為火爆的一隻。那日在進香時,險些沒與重光大打出手的、以及後來終於得償所願地在甫渡宮前挑起群毆事件的,正是被禎衛稱之為“危險份子”的這位仁兄。
永霖有雙令人印象深刻的明紫色眸子,而此刻這雙眸子裏正閃動著不耐的情緒。
“早上好!今天也起得很早哪~”
“您每天每天過來,難道就不怕被其他人議論?”
“嗬嗬,如果覺得害怕的話一開始就不會過來的。對吧?”
微笑地看到他額角爆起青筋。這是個脾氣並不怎麼柔和的家夥,隨便說上兩句就很容易被激怒,特別是當這些話是從我口中說出時。
“郢令尹在嗎?”
“出去了!”
“哦?那站在你後麵的是殘影嗎?”
“嚇——”
他急急回過頭,正對上那張就大青石磨盤一樣端正的麵孔。
“公。”
施過一禮後,郢陽抬起頭。
眸子裏黑沉沉的,沒有半點值得探討的內容。
幾天的接觸下來,對這塊頑石我算是徹底失去了興趣。除了偶爾蹦出一兩句毫無意義的冷硬回答外,他甚至沒有對我提及過他的名字。不過也好,我對那個不感興趣。不知道這邊的人是怎麼想到,一個姓名還不夠用,偏要起上一大堆別字啊、表字啊什麼的……
總之我該慶幸自己是麒麟,隻需要記得“峯麟”這個傳承了幾百上千年的稱呼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