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憤怒正是支撐一個人渡過絕境的最強勁的動力。
見對方消極的情緒有所緩和,杜明強便適時地岔開話題問道:“你朋友都給你帶什麼了?”
“就是些吃的,還有點日用品。”
“這個時候還能想著你的人,那才是真正的朋友。你能有這樣的朋友,前半生也就不算太失敗,對不對?”
看著杜明強的笑臉,杭文治也笑了。的確,隻要你認真的去尋找,生活中總有令人溫暖的地方。
“其實我倒希望你的朋友能給你帶副眼鏡來。”杜明強拿杭文治打趣道,“你要是帶上眼鏡,那我們這組的工作效率又能提高個兩三成呢。”
“對啊。”杭文治拍拍自己的腦袋,“剛才心情不好,把這茬給忘了。唉,隻能等下周他過來的時候再說了。”
兩人這般閑扯著,暫時淡忘了那些令人壓抑的現實。這時日頭也越來越高,時間已過了上午的十點半。四二四監室最後一個接受探視的小順也被押解回來了。他在小廣場裏獨自溜達著,看似漫無目的,但走著走著就來到了杜明強和杭文治的身旁。
杜杭二人看到了小順,不過懶得搭理他,隻顧繼續閑聊。
小順卻是有意要和他們搭訕:“強哥、治哥,你們倆在這兒哪?”
這兩聲哥叫得杜杭二人一愣。自從那天晚上杜明強發彪之後,小順算是服帖了,以後再沒敢在兩人麵前找茬,但這麼親熱的叫“哥”還是頭一遭,杜明強忍不住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對方,揣摩他心理是不是在打著些小主意。
杭文治則不冷不熱地回了小順一句:“你可別叫我‘哥’,我聽不習慣。”
“不習慣我更得叫啊,每天多叫幾遍,聽著聽著你不就習慣了嗎?”小順討好似地涎笑著,然後也不待別人邀請,自顧自在杭文治身旁坐了下來。
杭文治皺起眉頭問他:“你有事沒有?”
“沒事。剛才家裏人過來,帶了些香腸醃肉,我想先分給兩位哥哥嚐嚐。”
杜明強咧嘴一笑:“不太合適吧?有好東西也應該先孝敬他們啊。”
“他們的我也留著呢。”小順急於表白道,“以前不是跟兩位哥哥有點誤會嗎?我這裏先認個錯,兩位可別往心裏去。以後有什麼用得著我的地方,隻管吩咐。”
小順一邊說,一邊往東南方向張望了幾眼。杜明強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卻見平哥、阿山和黑子正在那邊湊成了一堆。杜明強心中暗暗明了:小順這家夥機靈得很,眼看著監舍裏格局發生變化,他昨天又和黑子鬧崩了,這是想要找個新的靠山呢。
杜明強懶得淌這趟渾水,就懶懶地站起身說道:“你們倆先聊吧,我走動走動。”
杭文治見這個架勢起身也想走,卻被小順一把拽住了:“哎,治哥,你怎麼也走,好歹留一個陪我嘮嘮啊。”
杭文治磨不開麵子,隻好又重新坐下。杜明強幸災樂禍地笑了笑,自己溜達到一邊去了。他知道小順這家夥雖然挺賤,但要說他真正有多壞卻也不見得。由他來陪陪杭文治倒也不錯,至少能讓後者的監獄生活多一些色彩吧。
情況果然也向杜明強設想的那樣。杭文治一開始對小順還頗為抵觸,漸漸的兩個人還真聊到一塊去了。要知道小順素來勢力慣了,溜須拍馬服侍人都是拿手好戲,這要一一使到杭文治身上,後者一下子也很難抗得住。
兩人正聊得熱火朝天之時,忽然一個籃球飛過來,正砸在小順的腦袋上。小順吃痛,便轉身向來球的方向罵了句:“誰啊,不長眼睛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