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已靠岸。

剛才還高朋滿座的船艙內,現在已冷清了很多,除了主人之外,就隻剩沈飛和徐麗婕兩人了。

沈飛還在吃,他手中的筷子好像一刻都沒有停過。

“你不走嗎?”薑山有些奇怪地看著沈飛。

沈飛瞪著薑山,顯得比對方還要奇怪:“這裏的菜還沒吃完,我的肚子也還沒被填飽,我為什麼要走?”

沈飛的話說得簡單直白,但又讓人無法辯駁。薑山隻好轉過頭來,問徐麗婕:“那你呢?也不走嗎?”

“我的胃口可沒他那麼大,我已經飽了。隻是我們是一起來的,所以也要一起走。”徐麗婕一邊說,一邊笑吟吟地看著沈飛,似乎欣賞別人吃東西也是一種享受。

薑山撓撓頭,憋了片刻,他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們為什麼還會留在這裏?難道你們對我一點都不討厭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討厭你?那怎麼會?”沈飛美美地咂了口酒,“我們不請自來,白吃白喝,應該是你討厭我們才對嘛。”

“對剛才打賭的事情,你就沒什麼意見?”

“你們賭你們的,與我有什麼關係。你就是把那塊匾劈成柴火塊,我也一樣當我的菜頭,炸我的臭豆腐。”沈飛晃著腦袋,輕輕鬆鬆地說道。

薑山盯著沈飛,似乎想分辨出對方到底是真糊塗,還是在裝糊塗。

可他一點也看不出來,半分鍾後,他放棄了,把話頭再次轉向徐麗婕:“那徐小姐是怎麼看的?你可是徐叔的女兒。”

徐麗婕的回答幹脆得很:“我也沒意見,That''s a fair play!”

“什麼?”沈飛有些茫然地抬起頭,“說什麼呢?洋屁吧?”

薑山笑了:“徐小姐說,這是一場公平的比試。”

“哦,是不是那個‘費厄潑賴’,知道知道!小時候學過的一篇課文裏有,是不是那個?”

“嗯。”薑山點點頭,“魯迅先生的《論費厄潑賴應該緩行》。”

沈飛對自己的這個發現甚是得意,他哈哈地笑了兩聲,從盤中夾起一棵青翠欲滴的小菜心,送入了口中。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皺起眉頭,輕輕歎了口氣。

“怎麼了,這菜有什麼不妥嗎?”薑山不解地看著沈飛。

“菜當然美味,隻是這艘畫舫一直停在岸邊,看不到兩岸變幻的月色美景,怎能不叫人遺憾呢。”沈飛一邊說,一邊愁眉苦臉地搖著頭。

“哈哈,這還不容易?”薑山轉過頭,對著艙外高聲叫了句,“開船!”

畫舫離開岸邊,開始沿著秀麗的瘦西湖迤邐前行。朦朧的夜色中,兩岸垂柳依依,如同展開了一幅濃濃的水墨畫卷,連綿不絕,美不勝收。

在此醉人的美景前,一向喧鬧的沈飛此刻也安靜了下來,他凝目看著窗外,竟似有些神不守舍。徐麗婕更是沉醉其中,有時經過湖道細幽的秀麗之處,連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良久之後,才聽得她輕輕地讚歎:“太美了!”

“陽春三月,月圓之夜。瘦西湖上一年中,也就這幾個小時是最讓人心醉的。”沈飛頓了一頓,似乎在回憶些什麼,然後又說道,“這樣的良辰美景,我也隻經曆過一次,那已經是好多年之前了。”

薑山微微一笑:“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和某個女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