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
快要天亮時分,張宮醫好歹是表麵上止住了葉瑗腰部傷口的血,不枉他連夜找古醫籍的辛苦。葉瑗終於醒了過來,所有人都長出了一口氣,這一晚上折騰的,大家幾乎都快虛脫了。
季乙接過宮侍遞上來的手巾,準備擦擦露出倦容的臉,頓了頓還是俯身看向葉瑗,見她蛾眉緊蹙,額頭滿是豆大的汗珠,心疼地替她拭汗。
“瑗兒,你覺得怎樣?”
“除了疼,還是疼……”
葉瑗眯起眼睛,勉強扯了扯嘴角淺笑,堂堂季文宗什麼時候會問這樣的廢話?他是真糊塗了。
其實,她一直覺得劍宗會在什麼時候給自己來一刀的,現在終於來了,她反而心安了。誠如季乙所言,要做女王,在這個世界裏,會有很多人不同意,會想著要自己的命。他們的理由也許很簡單,也許很複雜,總之事實就是那樣。
季乙見她能笑能說,腦子清醒,稍稍放了點心,眼角餘光瞥見裏裏外外跪了一地的人,甚是厭煩,正要打發他們走,卻見樓雁歸匆忙走進來,滿腹心事的樣子。季乙現在沒心思處理事務,當即別過臉去,裝作沒看到他。
“少主,今天是大茶會的日子……”
樓雁歸掃視一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雖然很詫異,但還是先恭恭敬敬的向季乙提當前最重要的事情。他的話還沒說完,葉瑗突然“哇”地吐出一大口血,頓時驚得他停住了嘴。
錦兒爬起來飛快的擦拭葉瑗血汙的嘴和胸`前的衣襟,季乙慌忙拿起她的手號脈。張宮醫跪在一邊暗暗叫苦:糟了,就知道隻是表麵止血而已,劍傷及內髒,神仙也救不回來啊……
“怎麼會這樣?張宮醫,你想死嗎?”
冰刀霜劍一般的淩厲目光將張宮醫刺得體無完膚,趴在地上直發抖,隻好把實話招了出來。
“文宗大人恕罪,文宗大人饒命……她,她傷及內髒,回,回天乏術……”
下麵跪著的人聞言嚇得通通伏在了地上。樓雁歸愕然成了“鶴立雞群”的光杆司令,跪也不是,站也難受。
“回天乏術?”季乙抖著手放開了葉瑗的手腕,站起身走到張宮醫麵前,突然拔出一旁樓雁歸身上的長劍,一劍刺穿了張宮醫的胸。居然敢說他的瑗兒回天乏術!他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敢這麼妄斷瑗兒的性命?!
張宮醫嗷一聲慘叫,翻著白眼歪倒在地,白淨的麵皮和修葺整齊的胡子上,濺滿點點碧血。季乙抽出劍,還嫌不解恨,又照著脖子砍了一劍,看著張宮醫死絕了,才將劍扔在地上。
葉瑗轉過眼珠看向季乙有些發狂的背影,蛾眉鎖得更緊。這家夥,她還沒死呢,就先把“主治醫生”給滅了!他瘋了嗎?
葉瑗覺得肚子和腰部疼得慘絕人寰,外麵的傷口卻似乎好好的,大概也就知道自己是傷到腎髒和腸子,估計內出血了。這要在現代大醫院,外科醫生們救回條命還是很有把握的,可是這靠針灸和草藥的古代,可咋整哦?
“鳳梧……”
聽到葉瑗輕微的喊聲,季乙忙坐回榻邊,神色僵硬。他現在不想聽葉瑗那些“尊重生命”的話,更不想看到她那跟死人快要接近的慘白麵孔。
“我猜我是腎髒大出血了,你可以死馬當活馬醫,破開我的肚子,把腎髒和腸子縫……”
葉瑗話還沒說完,就暈死過去了。可是她的話還是成功讓在場聽到的那些人,全體驚呆,包括季乙。這叫什麼話?破開肚子?縫腸子和腎髒?這可是活生生人的身體,不是木偶娃娃!
樓雁歸不知道葉瑗怎麼會傷這麼重,季乙的表現更讓他十分不安,眼下大茶會可是很重要的事情,如果季乙不出現,後麵辦起事來就事倍而功半了!突然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