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黃櫨突然噗通跪了下來，臉色已經慘白。
季乙沒有回頭，扶著葉瑗的腰繼續走。葉瑗推拒了幾下，冰涼的四肢使不出力來，隻好由他帶著。
背後依然燈火通明的明刑司北大堂內，上官儀潔請劍宗和黃櫨觀看了慘絕人寰的酷刑後，才對滿頭大汗的黃櫨道：“繼續留在敏妃身邊，黃統領您的家人，儀潔一定會好好照顧，希望黃統領好自為之。”
黃櫨頓時癱軟在地，他的世界坍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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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錘騸”就是用錘子將睾丸砸碎的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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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驚變
離開明刑司好長一段距離，葉瑗還在打哆嗦，遠遠傳來的慘叫聲像是從地獄冒出來的，每一聲都讓葉瑗一個激靈。錦兒也是嚇得臉色發白，跟在一邊一聲不吭，她不是沒見識過貴族人家的家法，但怎麼也無法跟明刑司那種慘烈相比。
良久，葉瑗才緩過神來，推開季乙的手，雙眸黯沉的逼視對方。
“季乙，你非要用這麼極端的手段去對付別人嗎？那個翊檌何至於要受這樣的刑罰？你不就是想控製那個叫黃櫨的人嗎？憑你的本事，難道不能說服他為你效忠嗎？”
季乙等她一連串叱問完了，才有些落寞的看向黑暗處，幽幽道：“一個人一旦背叛了，從此以後就不能再用他。黃櫨的懲罰才剛剛開始，他要為自己做錯的選擇負責到底。瑗兒，鳳梧冷血無情，世人皆知，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那個樣子，我想我也離死不遠了。你還記得你在鹿鳴城外無名坡上對鳳梧所說的話嗎？”
葉瑗愣住，心裏一陣抽痛，手伸向腰間的檀木念珠，細細摩挲著。這個世界是多麼沒道理可循，明明是一個滿手血腥的人，偏偏他走的是一條讓她無可批判的道路；明明是一個玲瓏多情的翩翩佳公子，偏偏他又是一個為抱負可以絕然無情的人。你說他是錯的，他又是對的；你說他是對的，可他明明做錯了很多事。
“所以，鳳梧，你認為自己一切都是由著心意在走，你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對錯了。”良久，葉瑗長長喟歎了一聲。
“你以後也會跟鳳梧一樣的。”
季乙心疼地將葉瑗一把扯進懷裏，雙臂漸漸收緊。做他的敵人，會很辛苦；做他的伴侶，難道不是更辛苦的事嗎？他到底該用什麼辦法來兩全其美？
錦兒呆呆看著相擁的兩人，退開也不是，杵在邊上也不好。她一直搞不懂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說的話她從來沒聽懂過。就見他倆一會兒說不到一塊去，各自傷神；一會兒又好得一顆心似的，直勾勾的眼神讓她這個旁觀的人都不好意思去看。
葉瑗將頭埋在他的胸`前，完美的織錦衣袍熨帖著臉頰，帶著微涼，裏麵是一顆砰砰跳動的心，強健而沉穩，我行我素的鮮活。默默聽了許久，她突然笑了，為什麼就容不下他的思維呢？與其勉強去改變別人的觀念，倒不如包容他，總有一天，大家都會想到一塊兒去的。
“嗬，你竟然笑了。”季乙有些驚訝，抬起她的下巴，讓自己能夠看到她的眼睛。
“是啊，鳳梧，我想通了。你這麼一直逼著我，我的心退無可退，反而豁然開朗了，這大概也能算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吧。”
“嗯？”季乙嘴角不由勾起，期待的看著她，手臂都有些顫唞起來。
“我想明白了，你為什麼可以堅持自己的路，卻又毫不保留的對我好——那是因為你包容我，不管我如何選擇，你都會愛我。現在，我也是一樣，我也會堅持我自己的路，但是我也會包容你，你選擇做的事情，也不會影響我對你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