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你就煩我了?就煩了?”丁太子渾然不知自己被看成了小媳婦,還在喋喋不休地跟靳青河討要說法。
靳青河麵癱著俊臉看了他半響,才緩緩地搖了搖頭,不知道是表示自己沒煩,還是煩得無可奈何。
眾人等半天就等來他這麼個默片動作,簡直像眼睜睜看著別人一口吞了個大便一樣難受。
這位靳秘書長,靳翻譯官,靳大少爺,他就是隻被鋸了嘴巴的悶葫蘆啊!
丁太子還不死心,繼續咄咄逼人:“你是煩得都不想跟我說話了是吧?”
靳青河無語。
丁太子使勁搖晃他的手,繼續找茬:“你怎麼不跟我說話呀,阿青?”
靳青河簡直要被他孩子氣的固執氣樂了!
他看丁太子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呆霸王脾氣,隻能服軟告饒,回道:“我就出去吹一下風。”
丁太子說:“吹風要感冒的!”
靳青河說:“不會。”
丁太子說:“一定會!”
靳青河閉嘴。
他又搖身一變,成了一截樹樁。沒動靜,不說話。
丁太子手一拉,靳青河無可奈何,隻得順著他的力道又坐了回去。
丁太子親親熱熱地攬了他的肩,是盡釋前嫌了。
丁太子說:“阿青,你要真不願意跳舞,我也不煩你啦,可你別亂跑嘛!這年頭兵荒馬亂的,你要是跑沒了,我去哪裏再找一個像你這樣的回來?是吧!”
靳青河盯著麵前的酒杯腹誹:你也知道自己在煩我嘛!
丁太子說:“你喜歡什麼?明天我領你去。”
靳青河搖頭。
他上輩子過的都是老大爺式的生活,除了工作還是工作,閑暇消遣少之又少。如果一定要有,那麼就是到美國參加槍械發燒友的模擬軍演,或者一個人自娛自樂地拉一下琴。
丁太子不高興,嚷嚷道:“你一定要有,至少一個!”
靳青河撩他一眼。心想此君真是特別麻煩。於是默默地低了頭,開始很認真地要去尋找那至少一個。
丁太子也不打擾他,隻由著他想。他自覺自己的秘書長過得多辛苦啊,他要拯救他於水深火熱之中。
一旁的錢公子忽然福至心靈,大叫一聲:“聽戲!”
趙公子心有靈犀:“小旦!”
兩人互瞧一眼,撫掌大笑。
杜公子低低地“嗤”了一聲。他對這種民間藝術鄙薄得很。一個字拖半天,沒什麼意思。
丁太子可不管身邊心事各異的幾個同黨,隻揪著靳青河追問:“阿青,你喜歡嗎?”
靳青河想了想,覺得真的是沒什麼可想的了。便點了頭。
丁太子往後一靠:“可給我找著了。”
幾人又說說笑笑了一陣。
這時,舞池上舒緩的音樂慢慢換成了快節奏的胡洽舞。賓客們也有許多跳乏了,陸續散開,舞池一下子就顯得冷清許多。
突然聽見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大叫一聲“看我的!”
下一刻,一個嬌小單薄的小人兒便一下蹦躂到了舞池中央。
靳青河抬眼看去,不由呼吸一滯!
那少年約莫十五、六歲的韶華,穿天藍色的嗶嘰西裝。生得色如桃花,光彩動人,是個精雕玉琢,集天地之靈氣,彙萬物之精華的小玉人。
少年一個人霸占了整個舞池,扭著小腰細腿跳得樂不可支,是個人來瘋的形象。他就像一隻活蹦亂跳的小動物,朝氣蓬勃,牢牢地牽住了所有人的眼睛。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