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3 / 3)

靳青河一如既往地把自己當木頭佇著。對於丁太子這麼拿他當自己人,他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簡直要對自己的人格魅力震驚了。他仔細觀察了丁太子,越發覺得這人笑得無懈可擊,是個全心全意的模樣,對他的好意並不是偽裝。-思-兔-在-線-閱-讀-

走馬觀花地認識了一大群人後,天已經黑了。但是丁太子不放人。

丁太子帶著靳青河,拉幫結派地集合了三個臭味相投的太子黨,去了舞廳找樂子。

這幾天的陰雨總算消停了。陰測測的涼意一退去,蛇蚋蟲蟻便盡數冒了出來。

萬成縣作為奉天的一大附屬,自有一番繁華。比如很有上海摩登氣息的大舞廳。

兩排大紅燈籠從街角開始暈染,直拉出一條大街的長度。雖然是晚上,這裏卻亮如白晝,舞廳裏金碧輝煌,觥籌交錯,是亂世中一處歌舞升平的樂土。

丁太子一幫人霸占了一個角落。靳青河從左到右一個一個認識過去,全是些師長級別家世的,加上個丁太子,此四人正好是湊齊了一桌麻將。

趙、錢、杜,三家公子都是中午時候才認識的。但看著丁太子的護短勁兒,都紛紛跟靳青河做了自來熟。

趙公子是個讀過書的,他能從巷子裏偶遇的一位小姑娘講到洋教堂裏麵的耶穌,旁征博引十分厲害。錢公子三句話裏有兩句講的是銀號,剩下一句則是國債。他倒是個活潑的性子,能把一個惡俗透頂的馬屁拍得清新脫俗,富有詩意。杜公子是幾個人中唯一已經就業的人士。家裏給他安排了個全縣保安大隊長的職位。他唯一的愛好就是拿著犯人來解悶。平日總是一臉陰沉,除了丁太子,誰也不服。

靳青河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混到這一群人裏麵來的。

按理來說,秘書長當然不能跟主子同桌坐。但是既然靳青河坐下了,還坐在丁太子左手邊,這裏麵就必然要有個門道。

三個公子哥一個個都是人精,當然看得透徹,說話也就拿捏了分寸。

趙公子說靳秘書的相貌好,跟個花骨朵似的。錢公子就搭上一句還是朵金子雕刻的花,富貴氣!趙公子說這金花長得提神,萬寶金行也刻不出來這樣的。錢公子接了話尾,說那萬寶金行最近打破壟斷搞競爭,實在可恥。於是兩人很是為此長噓短歎了一番。

一旁的靳青河默默地聽著,他想自己居然是一朵金花?居然是一朵金花?而且還提神!

丁太子樂嗬嗬地拍了拍靳青河搭在膝蓋上的手,安慰道:“放心,就算金價跌了,我也不會拋了你的!”

丁太子當然全是一番好意。

靳青河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黃金是世界通行貨幣,比美元還穩固,不易崩盤,無需擔憂。

丁太子得了個冷臉,也不在意,還衝他的秘書長搖頭擺尾地笑道:“阿青,你怎麼都不跟我說話?”

靳青河一雙明晃晃的眼睛便垂了眼簾,露出一對深刻的雙眼皮。他虛虛地從喉嚨裏應聲:“嗯。”覺得這位太子爺真是不好打發。這種問題要如何回答?

丁太子還沒見過他這個垂眼斂目的柔順神情,忍不住就要往他的眼睛啾上一口。

靳青河忽有所覺地轉頭看他。

丁太子笑嘻嘻地吹了聲口哨。望天。

“是啊,靳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