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2 / 3)

電話另一端,丁太子聽著對方這堪稱“柔情”的嗓音,脊椎骨裏一陣電流直往上竄。他心想真他媽的,老子一聽這聲音就過電,連“柔情”這麼文雅的詞都冒出來了。真他媽的。

丁太子是來催自己的秘書長去上班的。雖然說好是明天開始。

靳青河沒得挑。他過慣了一板一眼的生活,再活一次,隻希望率性自由。風把他往哪裏吹,他就往哪裏飄。他並沒有什麼雄心壯誌要去改變曆史。

靳青河的靈魂還在夢中,大概聽到丁太子要帶他去“見見朋友,確定關係”什麼的。

他“恩恩”地敷衍了兩聲就輕飄飄地掛了電話。

一旁的靳藍澤急的暗暗跳腳。等了半天,居然什麼有用的都沒有聽到!

然後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哥哥暈頭轉向地摸索了樓梯扶手,喝醉酒似的,搖搖晃晃地上了樓。留下他一個人在樓下嗷嗷怪叫。

電話那一邊,丁太子掛了電話,開始人來瘋。

他的阿青終於要落入他的手心裏了哈哈哈!

他挾風帶雨地衝回自己的房間,放了塊薩克斯音樂唱片,喝了點小酒,一個人關在房間裏,悶聲不響地大跳探戈。直跺得木質地板一陣“咯吱咯吱”的亂響。

走過樓下的衛兵看著震動轟鳴的天花板目瞪口呆,以為丁太子是在隱秘地慶祝丁司令回巢。不由嘖嘖感歎:“司令大人,你到底是有多不得人心啊!”

···············天花板表示鴨梨很大················

大概一刻鍾後,丁太子的車子便開到了靳家門口。

靳青河依然穿得簡單,他仿佛總能把白色襯衣,鉛灰馬甲和西裝褲穿出時尚得體。一根棕色頸帶係在尖領下,展現一種瀟灑帥氣的英倫風。

他一路信步走來,風度翩翩,把車裏的丁太子看得都癡了。

丁太子總是覺得他的阿青是特別的。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也能被他的阿青穿出不一樣的味道。似乎就是因為他身上有那麼一股子剛毅勁。也非得是這麼一種淡泊寧靜的味兒不可。看著有嚼勁。

丁太子看靳青河,靳青河也看丁太子。

丁昆山有一副嚴肅淩厲的長相,兩道濃眉真正的斜飛入鬢。眼睛比一般人細長些,透著鷹隼似的凶光,不好相與。鼻子高挺像混了洋人血統,嘴唇卻是顯得厚了些,紅中裹挾赭色,色調暗沉。剃了個小平頭,兩邊鬢發很長,是個四平八穩的架勢。腿也是特別長,這樣坐在車裏,一雙長腿曲著更顯得筆直修長。

靳青河在副駕駛座上落了座。

丁太子為了晚上的計劃萬無一失,此時便生生地保持了一種熱情好客但是進退有度的快樂,他斯斯文文地說道:“咱們先去吃飯,然後我帶你到我朋友那裏,給你介紹介紹他們,先混個熟臉,以後興許有用得到的地方。”

靳青河應了。

民國的汽車比現代的窄多了,他感覺自己和這位丁司機坐太近。他可沒忘記自己第一次遇見丁太子的時候,對方正開車撞了人還理直氣壯地生氣呢。

丁太子大大方方地帶著靳青河花天酒地去了。

才半天功夫,靳青河的名字便在萬成縣一群太子黨中傳開。

丁太子一整天的任務就是往靳青河身上貼自己的專屬標簽。

他領著心上人在一群狐朋狗友中搖頭晃腦,逢人就逮住,得意洋洋地介紹我的秘書長如何如何。大夥就把站在他身邊的俊美青年從頭到腳地掃描了一遍,嘴裏恭喜靳公子千裏馬遇伯樂,心裏則暗暗地嘀咕,不知道這位耐不耐摔打。丁太子可是能把個200斤的掄起來當鉛餅投擲,把個300斤的踹翻出幾米外。這秘書長高高大大,但是麵相斯文正直,體體麵麵的,怕是不懂討好,要吃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