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坊有了些興趣,心下產生了某種猜測。
男人將玉鐲戴上,運轉靈力將之完全驅動,閃爍熒光飛出,織成閃爍光繭將殷坊包裹。
殷坊正巧站在水邊,他往水麵一看,沒有他的影子。
這是個隱匿法器。
李木讓殷坊做兩手準備,三天內找不到帝流漿,就去偷吧。
他是我的好兄弟。
李木把這句話貫徹到了實處,無論是離經叛道的行為上,還是不顧一切的支持上。
身上貼著層層符咒的殷商昏睡在禪房中,喉嚨中嗬嗬有聲,了然敲著木魚念經,額頭上沁出細細的汗珠。
三天期限的第一天已經過去了,蘇澤淺用屋後的井水衝了個澡,結束了一個階段的訓練。忘川水的洗精伐髓加上莫洵的那口生氣,讓他絲毫感覺不到疲憊和饑餓,整個人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好。
晨光初吐時,年輕人把自己洗刷幹淨,往前廳去找莫洵,繞了一圈沒看見人,聲音從頭頂上傳來:“找什麼呢?”
黑衣男人坐在屋頂上,離屋簷極近——稍微動動就會掉下來的距離,男人懷裏抱著隻白色的胖兔子,胖兔子嘴裏嚼著綠色的草,兩隻前爪遞送,三瓣嘴嚅動,草葉飛快消失。
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兔子的長耳朵動了動,轉過腦袋望向蘇澤淺。
年輕人低頭看了看腳邊的草團,那是莫洵剛剛為了引起他注意往他腦袋上丟的。
蘇澤淺看莫洵:“找你。”
莫洵:“找我做什麼?”
“沒事。”蘇澤淺抬著頭,因為直射的陽光眯著眼睛,“習慣。”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我習慣找你了啊。
相同的意⑨
男人懷裏的兔子震驚,它好像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肥兔子暖烘烘的,一身軟毛,手感極好,莫洵抱著它就像抱著個奢侈的熱水袋,無意識的一下一下撫過它的後背。
覺得自己發現了不得東西的兔子連草都不敢嚼了,徹底僵硬。
莫洵抱著兔子從屋頂跳下來,黑袍飛起,仿佛展開了一片夜色。
黑衣男人落在蘇澤淺麵前,仔細端詳。
蘇澤淺靜靜站著,任由他看。
兔子逃命似的蹬出去,蹭蹭跑遠,躲在草叢裏大嚼特嚼,安慰自己受到驚嚇的小心靈。
莫洵看了好一會兒:“我隻知道洗精伐髓會改變人的身體,難道還能改變人的性格?我覺得你怎麼變得……越來越……膽大了呢?”
莫洵想說的其實是沒臉沒皮,但看著蘇澤淺冷淡精致的臉,到底覺得“沒臉沒皮”這個接地氣的詞不適合他——即使是開玩笑。
蘇澤淺確實變了,如果是從前——就是幾天前,被莫洵這麼盯著看,他肯定會臉紅,但現在,莫洵麵前的年輕人十分的鎮定。
蘇澤淺:“你教得好。”
反將一軍。
“所以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莫洵要問個明白,他的話說得很直接,“我不需要身邊跟著一個不情不願的人。”
蘇澤淺說:“是我太弱。”
如果他足夠強大,就不會被拖入鬼王幻境,莫洵就不用來救他,黑衣男人不會受傷,而那些天師們,或許就有活命的機會。
“如果以我為標準,你恐怕還要弱上很久。”
“我會變強。”年輕人倔強地看著莫洵,眼中是不屈不撓的光。
人和仙之間的距離猶如天塹,作為想被超越的對象,莫洵哭笑不得,他舍不得去打擊蘇澤淺,心底也有那麼點期望——或許真的能有奇跡呢?
突然間,一團白光貼著地麵飛過,靈活的跳起來,撲到青色法陣上,重力撞擊,青光水波般蕩漾,而球狀的兔子也被擠壓成了一張餅。
簡直就像個軟乎乎的湯團。
肥兔子撲的是個光點,那是天師新放進去的,莫洵伸手把它來過來展開。
帝流漿。
開頭便是這三個字。
有名不見經傳的小天師在求帝流漿,代價處同樣空白,等著有消息的人開價。
這條需求中明晃晃的寫著加急,要在兩天之內拿到東西。
不用想,這肯定是殷家人,找個陌生人來是掩天師的耳目,對榕府全然展開。
蘇澤淺:“是殷家。”
兔子蹦跳著去夠半空中的字,莫洵伸手把它撈進懷裏,白團子一雙黑眼睛——紅眼睛的兔子其實不多——盯著蘇澤淺看了兩秒,才轉到文字上。
莫洵在兔子背上摸了一把,完全是順毛的動作:“你準備開什麼價?”
心廣體胖的兔子安穩的窩在莫洵懷裏,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