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1 / 3)

遲真金偷襲他試他武功。這時若按尉遲真金交代的,應該立刻逃走,但是這個人似乎又並不是那流竄的凶徒,而是……隻是想要對他動手。

鬧市中人,見裴東來拔刀在手,紛紛四散躲避。那來人見他拔刀,隻是緩緩從身後擎出一對鋼鞭。尉遲真金曾對裴東來說過,尋常比鬥,刀劍足矣,但兩軍疆場,短不及長,銳器卻也不一定及得上鈍物,如他祖父尉遲恭一對鐵鞭,不一定武功最高,卻叱吒疆場屢立戰功。那時尉遲真金提起過鐵鞭這種武器……

裴東來十分後悔沒有把斧子背出來。

那來人沒有說話,隻是揮鞭便打。

小裴心裏明明知道該立刻逃走,但卻不知為何,認為如果站在此地的是尉遲,尉遲一定會衝上去與來人鏖戰,直至勝利,而尉遲也一定會贏過對手。如果尉遲真金能做到,他為什麼不能?

晨間尉遲的殺氣感染了他,他大喝一聲,揮刀迎上鋼鞭。

金鐵交鳴,聲及數裏。

正在與米店婦人交談的尉遲真金陡然站起,也不告別,隻是一個縱身,就消失在了路人的視野之中。

尉遲閱讀案卷時,就已隱約覺得不對,任何事情皆有緣由,無緣無故殺人的人也有,卻不會同時出現三個,且若是有高超武藝的武者,手中刀也應該不會貿然對無辜平民出手。如果這些人的目標是驚動大理寺乃至天聽……

大理寺誰的家世最顯赫,又是誰最引人注目?

金鐵交鳴之聲遙遙傳來,似是利器斬上鈍物,一聲一聲,刀劍哀鳴不輟於耳。尉遲真金提氣縱身,飛身掠過座座房屋,再不關心是否會被太後發現。

能打這麼久,應該是小裴。

而對手呢?對手是誰?

尉遲真金奔至西市,日頭剛過午後,春夏交際的烈陽刺在他的臉上,汗水流進眼中,他擦了一把汗,看見纏鬥不休的二人之中,一隻鬥笠裂了一條縫。

一小撮白發從縫隙中露出來。

“東來,小心!”尉遲真金喊道,手中流星錘已經越過裴東來的耳側,去打來人的臉。

但同一時刻,那人身形疾退,有刀劍破碎的聲響。尉遲真金看著小裴退了一步又一步,終於不支跪倒,想用手中的刀去支撐身體時,尉遲真金曾用五年打出的刀就這麼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

☆、獨悲

佩刀斷折的時候,裴東來聽到的不僅是刀的悲鳴,還有自己的痛喊。

並不是因為傷痛,也不隻是因為技不如人,他三年前攜此刀前來大理寺,驕傲地告訴所有人這是尉遲真金為他所鑄,如今此刀斷折,若尉遲真金於此案後再度離去,他還有什麼可供牽念?

瞬而有身影攔在他的身前,其實如果二人都站得筆直,尉遲真金按身材來看已經比他矮小了,但是他小時候仰望慣了兄長,這種感覺竟意外地熟悉。尉遲說:“這麼大的人了,對小孩子動真格,算什麼本事。”

裴東來想要站起來與兄長並肩而戰,但他一動,就覺劇痛刻骨,氣息亦難以為繼,顯是已有根肋骨被鐵鞭打斷。尉遲真金沒有回頭看他,隻是盯著對麵手持鐵鞭的人,久久地,竟然歎了一口氣。

“不要逼我說出你們的目的,也不要逼我動手。可我不知道,竟然是你做了這殺人凶徒。尉遲景,你讓父親蒙羞了!”

裴東來心下頓時雪亮。

重傷在身,他隻是強忍不發出聲動,以免亂了尉遲心神,但尉遲說出對方名字的時候,他終於也知道了對方的來意。

自己,或者薛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