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他的意見,不再出現,可他又出了問題,他雖然盡力忽視,卻還是無法消除心底那點失落,不,也可能,是失望。
幾個晝夜下來,眼底的青黑濃的嚇人,臉色憔悴裏透點不正常的慘白,骨頭縫裏都是疲倦,自己被折騰的心神俱傷。
地陷的位置被警方圍了起來,程度中等,兩米來寬的行人道被全然截斷,黑幽幽一個洞口,酸腐的臭氣在空中彌漫,顯然,坍塌的位置,剛好壓穿了下水管。碎石塊濺在汙水裏,女人的肢體若隱若現,一動不動,也不知死活。
方圓十幾米,都不許行人經過,怕造成第二次的坍塌,消防隊抵達後,迅速展開了救援行動。
馮程和另一個有處理地陷經驗的同事吊著繩索,從洞口滑了下去,雙腳踩實在凹凸不平的碎塊上,小心翼翼的將被壓住的女人身上的石塊拿開。
洞裏又臭有黑,馮程捂得渾身是汗,過了半個小時,昏迷的女人才被全部扒出來,身上多處砸傷,肋骨被砸斷兩根,隱形傷害不明,萬幸的是口鼻裏沒有積水和灰土,狀態昏迷,但人活著。
同事讓上邊下吊繩,將女人和自己捆在一起,上邊用人拉,馮程在下邊當墊肩,上頭吆喝著聚力,一點一點將人拉了上去。
臭烘烘的坍塌洞裏,有瞬間的靜謐,一隻肥的嚇人的水老鼠貼著他褲腿竄過去,難過猝然將他擊倒,他突然笑了下,卻比哭還難看。
他想,他的心,就像這個坍塌的洞,昏暗而悶臭,沒有人適合住進來;而他的感情,在人們的眼裏,就像剛剛那隻老鼠,卻在黑暗和汙水裏,長得膘肥體壯,凶狠的能吃掉一隻貓,可依舊見不得光,人人喊打。
馮程順著繩子爬上去,近洞口,午時強烈的陽光讓他有些眩暈,這是低血糖的症狀,外加他這幾天基本沒睡過,眼睛一花就想吐,胃部翻湧的感覺讓他些微脫力,緊握在繩索上的五指不由就鬆了些。
成年男人帶來的重力,立刻就給他猛烈的墜落感,瞬間他就下滑了一尺,他心裏一緊,危機感來襲,肢體本能就做出舉動,手指緊掐住粗糲的繩子。
就在那瞬間,洞上方橫空伸出一隻手,將他左手手臂,緊緊的拽住了。
馮程以為是鄭鈞,頭也沒抬,就說了句謝謝,說完一抬頭,就見頭頂一張臉,陽光從他腦後透射下來,頭發上反射出一層淡淡的亞麻色淺光,笑著看向自己,眼尾上挑,流光溢彩。
雖然想法有些雷人,可抬眼的瞬間,他覺得許沐跟天使似的。馮程心神一震,心跳瞬間就亂了,他傻了似的,怔怔的喊了句:“許沐——”
隨著名字從口腔流瀉,他覺得心裏好像又灌進些什麼,很弱,卻熨帖而溫暖。
他被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就準備問他為什麼會在這裏,就見那廝挑了下眉毛,笑的不懷好意:“求我呀,求我我就救你。”
作者有話要說: 宿舍明天斷網,明天別等,後天補上mua
☆、第四十二章
四天沒見,許沐有點想他,雖然他現在一臉泥巴渾身發臭,許沐依然覺得他帥。
這是他人生裏,首次正經的初開情竇,高中哪會暗戀班上那誰誰女神,不過是出於虛榮和攀比心,很快找到轉移注意力的東西,那點情愫也就散了。
他才知道,原來心裏裝下一個人,能有這麼多的念想,獨自發呆意淫起來沒邊,不住的傻笑,看不進書,頭腦被塞得充盈,好,也不好。
愛上一個人,就像突然有了軟肋,牽他一發而動你全身;但又像有了鎧甲,免你孤苦擔你煩憂。
那晚經許東籬的啟發,他又信心百倍,本來準備第二天下班就殺到消防局去堵人,不管煩沒煩死他,先混個眼熟再說,讓他看不見自己,就渾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