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窗外寒風呼嘯,房裏卻是貞靜安好。
她睡得沉了,一條腿又不知不覺從被裏伸了出來,饒是床榻再寬再大,還是免不了啪地一下橫在了他身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九王爺睜開眼,一扭頭,身側人正酣眠,一條腿都露在外麵了,她還對這半夜驟降的溫度渾然不覺。
還是得九王爺悄悄坐起身來,將她那條腿從自己身上拿下來,放回被子裏。葉家大小姐似乎有些不滿意,哼了一聲,裹著被子順勢朝裏翻了個身。
蕭池看了看她,無奈笑笑,幹脆拿了自己的衣裳穿好,翻身下床。
有一件東西,還得他親自去取。
深夜,雪妃的寢宮。
他來的晚了,雪妃寢宮裏已經熄了燈火。一身白衣卻在黑夜裏格外顯眼。
雪妃本已經躺下,聽見聲音,隻披了外衫出來。見了麵前人也是吃了一驚,她沒想到,他還能再來。
整整兩年了。兩年來,宮中大小宴會,無論他哪次來,皆是宴一散便匆匆走了,一句話都未曾同她說過。她隻當是他還在與她生氣,氣她當初不聽他的勸,一意孤行進了宮來。
蕭池一轉身,見雪妃衣衫隻一件單衣,堪堪裹身。今夜氣溫驟降,九王爺眉頭一蹙。似乎在擔心什麼。
伴君左右,雪妃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蕭池細微的表情也沒能逃過雪妃的眼。
看,他還是放不下她的。
她原本以為九王爺會開口怪她穿得少了,不想,這九王爺卻說,“上次承譯送來的東西,拿來。”
雪妃一怔,不想兩年來他開口同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又想起了她生辰時,九王府遲來了幾天的禮物。一個破碎而尖銳的水晶蝴蝶雕像。
那東西又醜又不值錢,還劃破了她的手,若非看在好歹是他送的份上,她早就扔出去了。
“嗬,你今夜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的嗎?”
“當然不是。”
看,她說什麼來著,他深夜來,怎麼可能是為了這麼一句無關緊要的話。這九王爺向來清冷,有的話,想必是也不擅長說,所以才說了這麼可有可無的一句。
隻聽得九王爺又說,“我來是拿東西的。”
雪妃不甘心,再三確認,“就那個破雕像?”
雪妃說完,隻見這九王爺眉心一皺,一臉的不高興。她又沒說錯,那雕像的確是破的。
雪妃想了想,以為他隻是還在生她的氣。終於是咬了牙,放下了姿態。走到他跟前,輕聲說,“瀾,我後悔了。”
短短兩年功夫,夏家得到了從前想要的一切,名望,權利,錢財。雪妃得寵,如今,可謂半個朝堂都姓了夏。
可這權勢,當真就是一個女人最終的想要麼?
伴君如伴虎,聖上一句話,她恨不得連標點符號都要費盡心思,揣摩個透徹。再說這聖上。最近也不知是怎麼了,似乎每年臨近深秋的時候都莫名心緒難平,好似隨時要發火,且這幾日愈發嚴重了。她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要小心翼翼,一句話輾轉思量過幾遍才敢出口。
任憑她處處小心,可三天前的那個晚上,還是出了岔子。
當時,聖上說帶了一身衣裳過來要她試。她聽了甚是欣喜,聖上親自帶來給她的衣裳,定是不俗。等那小太監舉著托盤到她跟前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錯了。
那衣裳款式陳舊,鑲嵌的珠寶因時日太久,多蒙了塵。無論怎樣擦拭都難複往日光澤。
聖上見她遲遲不動,便問,“怎麼,朕為愛妃選的衣裳,愛妃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