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總裁的身世之謎(3 / 3)

倪睿思心一顫,臉上卻表現得不動聲色,低低地悶哼一聲,鄙夷地從David手裏接過了信封。沒有片刻的遲疑,“撕拉”一聲,信封被撕開,放在裏麵的是一張被精心折疊過的信紙,信紙攤開,上麵是整齊工整的筆跡,和昨日的那一封看起來有著很明顯的區別。

倪睿思忽然有一種隱隱約約不好的預感,信紙上的內容看起來很長,她迅速地翻閱過去,卻找不出重點。她越來越感覺這是華閆峰設計讓自己跳下去的一個陷阱,心跳沒由來地加速跳動著。可是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華閆峰淩厲逼人的聲線再一次靠近,帶著不可抗拒的命令——

“讀出來!”

倪睿思握著信紙的手開始微微發抖,事到如今,也隻能硬著頭皮念下去了,她的聲音聽起來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咄咄逼人,取而代之的是沒有底氣的懦弱——

“閆峰,昨日我身體不適,沒有辦法和你細說。今日起床之後,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恢複了很多,於是我決定再一次提筆向你坦白。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與我進行麵對麵的交流,也不會接聽我的電話,我也不希望給你的生活帶來任何的困擾,因此我可以想到的方式也就隻有寫信了。

我昨晚又夢見了我和你父親年輕的時候一起去看電影的往事,你知道嗎?六七十年代的時候,電影才剛剛在中國興起,要弄到一張票是很不容易的。可是你爸爸卻總要辦法弄到一些電影票來討得我的歡心,那個時候我知道他是真心愛我的。你爸爸知道我個性好強,喜歡看武俠片,於是經常想盡辦法給我找到武俠片電影票。我十六歲的那一年,已經在你爸爸的帶領下看遍了所有的電影。有一次你爸爸問我,你最喜歡的電影主角是誰。我毫不猶豫地開口,當然是武當掌門張三豐,以後我要是有了孩子,也給他起一個這樣的名字,多氣派啊!

你爸爸聽到之後,隻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我也很快就把這件事忘記了,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後來我在家裏的安排之下出國深造,你爸爸也開始準備接手華氏,我們彼此都很忙碌,根本沒有時間打電話,聯係。久而久合作,我們變得有點陌生,但是我們彼此都掛念著彼此,我始終相信華氏總裁夫人的位置隻會屬於我一個人。

可是四年後,當我重回祖國的時候,我卻看到了你父親身旁的女人,她曾經是我的好友,卻搶走了本來該屬於我的男人,她就是沈星。我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忽然變成這樣子,我一次次地打電話找你父親,約他出來,想要問清楚,可是他卻一次次地拒絕。終於我約到了他,我們在一個私人菜館見麵了,我問他,他隻是喝酒,什麼都不說。我也不停地灌酒,我知道他有苦衷,但是他卻自始自終不肯多說一句。終於我喝醉了,他不敢送我回家,那時我父母也已經把他當成仇人,於是他把我送到他郊外的一處隱蔽的別墅。就是在那裏,我們有了你。”

念到這裏的時候,倪睿思胸口一窒,腳開始發軟,頭腦開始一陣眩暈,這……這到底怎麼一回事?怎麼華閆峰會是許貞和華博清的兒子?!然而還沒有來得及想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華閆峰冷漠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繼續念下去!”華閆峰神色凜然,眸底沒有一絲波瀾,似乎是早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一般。

倪睿思已經後悔到不行了,她相信這一定是華閆峰故意設下的圈套,他是故意讓她跳下去的!否則,他的表情怎麼會看起來如此的雲淡風輕!?握著信紙的手微微顫抖著,倪睿思強撐著身子,繼續念下去——

“事情講到這裏,你也許已經明白了,我其實也是直到昨日見過你之後,才開始後知後覺。今天早上我感覺身體恢複之後,立刻啟程去銀行打開了你父親臨終前交予我的保險櫃。他曾說過,隻有在最危急的時候才可以去打開。我一生之中,除了感情受過創傷之外,幾乎沒有經曆過什麼大風大浪,所以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最危急的時刻,雖然我怨恨他,但是我還是願意相信他。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沒有想過去打開他臨終前給我的保險櫃。

直到昨天早上,我在醫院遇見了你。我知道我這一生中最危機的時刻到了。這一切似乎早就是注定,如果不是護士的熱情,也許我們又將錯過。我親自到銀行打開保險櫃,裏麵什麼都沒有,除了一本我四十年前贈與他的筆記本,封麵早已殘破不堪,但是我卻一眼就認出來,沒想到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保存著我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我顫抖著手翻開第一頁,扉頁上隻寫著一行字,卻重得讓我頓時呼吸不了,上麵寫著——

貞,我不知道該如何向你說明這一切,隻能和你說一聲對不起!你還記得你喜歡的武當掌門張三豐嗎?閆峰是我們的孩子,他的名字每一筆每一劃都是關於“三”和“豐”。

那一刻,淚水翻湧而出,我連站都站不穩了,直到現在我都在責怪自己,為什麼我要等到這一刻才去打開那個保險櫃。他不知道,我差一點就殺掉我自己的孩子,我好想問問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我一直都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直以為晟輝才是我和他的孩子,他到底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換走了我的孩子,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這樣懲罰我!

回來之後,我仔仔細細地想過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忽然之間,我才發現,原來你一直都是知道真相的。否則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為我獻血?閆峰,我對不起你,原諒我曾經想過要置你於死地的想法和念頭,那其實就是對我最殘忍的一種報複!謝謝你三番兩次放過我,甚至救了我的性命,我知道我不配做你的母親,但是我還是希望可以乞求得到你的原諒。許貞。”

倪睿思讀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隻覺得渾身虛軟無力,一個不穩,整個身子跌落在椅子上,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心好像要跳出來一般。所有的幻想,所有的準備全部被化為灰燼,現在她不僅什麼都沒有,還極有可能麵臨著與父親同樣的命運。她相信一切都是華閆峰自導自演的喜劇,一定是華閆峰故意與許貞串通好一起演的戲碼,她不相信,絕對不相信!

瘋狂地叫囂起來,絲毫不顧形象地怒罵:

“華閆峰,這一切都是你和許貞串通好的嗎!?你故意設個陷阱讓我跳下去,你……你不得好死!”

華閆峰嘴角緊緊地抿著,神情淡漠得像一塊冰,沒有多看他一眼,隻簡單地望了一眼Blue,沒有溫度地開口:

“叫商業犯罪科的人過來把她帶走,現在先把她帶出去。”

Blue恭謙地頷首,低低地應了一聲,朝著倪睿思的方向走去。

倪睿思看見自己也要經曆與父親相同的命令,心立即就沉了下去,趕緊識趣地開口求饒,“閆峰哥,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可是,再怎麼叫也沒有用了,華閆峰隻是無聲地歎口氣,他曾想過要放她一馬,她卻要置他於死地。

這個世界,弱肉強食,利益為重,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人置於死地。

華閆峰眼眸淡淡地掃過了躺在偌大會議桌上的兩封信紙,其實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刻意的安排,但是卻忽然讓他覺得很心慌。有那麼一刻,他甚至希望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策劃的,這樣也許他就不會覺得這麼累了。

嘴角的弧度牽扯開來,他卻笑得苦澀——華閆峰,張三豐。多麼荒謬的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