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一直到出KTV門口,聽到夏樹高興的說‘下次我們再來’時,他才肯定,她的嗓子沒出一點問題。
走回街上時,他倆肩挨著肩,靠得很近。
三月快到了,雖不是東京最冷的時候,大街上的行人卻仍是將自己裹在了厚實的呢子大衣裏。跡部抬起手摟著她肩,怕她著涼,因此走得有些快。
坐進跑車的時候,夏樹轉過頭,發現茶色車窗玻璃上絨絨地濛了一層白汽。她歪著腦袋想了想,伸出手指在上麵有些慢的連劃了幾筆。寫好後,又回過頭調皮的衝跡部笑笑,伸手去點他胳膊。
那時跡部還在發呆。他在想,是現在把戒指拿出來還是待會兒電影院裏再拿。
感覺夏樹碰了自己一下,便回過神轉過頭去看她。他看她一眼,又注意到她旁邊濛著白汽的玻璃,上麵歪歪斜斜寫了兩個字:けいご。
透過那兩個字,跡部隱約能見外麵來往的行人。
他靠過去,對著她微笑,“你的字好難看。”夏樹聽了,嘟起嘴轉過身就要去抹掉那兩個字,被跡部一下拉住,“不過我喜歡。”
他抱住她,用環住她胳膊的那隻手去指那兩個字,“光寫這個還不夠。”親親她右邊的臉,他豎起食指在けいご的旁邊加上了她的名字,然後又圍著那兩個名字移移指尖繞了個桃心。
“你畫的桃心也不見怎麼好看!跟個桃子似的!”她的臉隻回側了一點,剛好能看見他笑。跡部就在那時握住她的手,輕聲問她,“你不是說考上了要送我禮物嗎?”
“嗯,”她點了點頭,心想反正他是會考上的,“你想要什麼?”她覺得跡部什麼都不缺,所以不知道該買什麼。
“我想看你穿婚紗的樣子。”
夏樹‘哦’了聲,說,“好啊。”反應過來後,又後知後覺的問他,“可是我哪兒來的婚紗?”
跡部聽了沒再言語,隻是盯著她意味深長的笑。
夏樹沒聽見他回答,又愣了好幾秒,這才回過頭看他。一瞧他臉上那副高深莫測的神情,她便全明白了。
“你、你的意思是……”
“對,我就是那個意思。”跡部認真的點點頭。
和她的臉隻隔了一公分不到的距離,那麼近,一說話吐出的熱氣全噴到了對方臉上。大概是弄癢了她。感覺夏樹身子瑟縮一下,跡部雙手抱住她。
“現在你懂了?”他笑著開口,又一本正經摸她的右手,“你手上的戒指,該換了。” 然後他伸手進左邊褲袋掏一下打算摸出那枚準備了些時候的求婚戒指。
“等、等一下!”夏樹一緊張,慌不擇路的推開他,“我先去買兩瓶水。”她打開車門,飛快的跳下去,朝對麵的商店慌慌張張的跑去。
那時正好是綠燈亮。
跡部在車裏坐正,轉過頭盯著她狼狽跑開的背影輕輕的笑。等她進了商店裏麵,他便雙手枕著頭一臉愜意的靠到椅背上。
原本他包下了一家電影院,布置好,準備放映她最喜歡的電影:Edward Scissorhands. 但就是一瞬間,在見了她歪歪斜斜寫的名字後,他不想再等了。
後來過了好幾分鍾,還沒見夏樹回來,跡部便轉過頭又去看剛才他們一起畫的那個桃心。那裏麵還圍了他倆的名字。
才五分鍾沒到,那些指尖留下的痕跡便寥寥融回了白汽,模糊了他倆剛畫的桃心,隻水滴一下一下順著玻璃慢慢滑了下去,在窗框那兒彈一下,又垂到地麵,像人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