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2 / 3)

她想得有些出神,模模糊糊隻聽見麻衣回了句‘他來了。’那時,她心裏竟隱隱存了個念頭,希望飛鳥別報導這件事。結成才高中生,就被朧上一層罪犯兒子的陰影,那該是多悲慘的事?他和這事沒什麼關係,可又絲毫脫不了幹係。因了那層血緣關係,父母犯下的錯,大多子女都得無條件承受。

那個下午新聞社開會,席間有人提出要不要做個結成禦景的專訪。夏樹一聽,正想舉手反對,會長就在那時轉頭衝提議的人輕輕一笑,“這件事還沒最終落實,新聞社不報導未經證實的消息。”停了下,又沉著目光望下剛才說話的同學,神色淡淡的看她,“還有,新聞社不是用來落井下石的。”那同學聽了,稍稍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些什麼駁她,不過最終是一個字未提。

後來會散了,會長又把夏樹留下來。這一次,卻是為了私人的事情。

“聽人說,你和以前冰帝代課的飛鳥老師關係很好?”剛才開了一個多小時的會,會長一直不停的講話,中途也沒喝口水潤潤喉嚨,此時再出聲,音調很自然就帶了幾分沙啞。

“她一直……住我家裏。”夏樹覺得會長現在提這些,肯定是為了結成,稍一思索便老實的答她。

“我能拜托你件事嗎?”會長邊說邊站起身,兩眼直直的盯她。

“是不要報導結成學長家的事嗎?”她一麵回答,一麵注視她的眼睛。那雙漆黑的眸子,有些深遠,不算明亮。可一直瞅著她,夏樹便從裏麵看到了自己的縮影。

那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她的眼睛。不很亮,然而格外深黑,似乎就算隔了很遠的距離,也能讓你知道是在看你。

她定定望著她,第一次發覺,那兩片薄薄的鏡片後,隱藏的其實是超過年齡的決心。

“不是。”會長想了想,才認真的回她,“我是想說,能不能拜托她查查事情的真相?”

“你的意思是……?”

“結成阿姨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她不是那種人。”她表情很堅決的看夏樹,末了,又輕歎了口氣,“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阿姨這次,也沒有刻意反駁,似乎是有什麼把柄落在對方手裏了。”

“哪個對方?”

“應該是……遠山的媽媽。”她覺得自己是想求她的,便對她全說了實話,“雖然不是她舉報的。但我猜,十有八九和她脫不了幹係。”

“她們一起競爭PTA會長的位置?”夏樹聽了,不禁有些好奇。那個位置有那麼重要?

“不是。兩年前是……中川的媽媽和遠山的媽媽競爭,”她猶豫了下,視線越過了夏樹,看她身後,目光深遠,“後來中川因為香煙事件被冰帝開除。她媽媽自然也就落選了。”她說完了,又收回視線盯著她,見夏樹一言不發,才繼續,“最近這次,又是和結成阿姨競爭,然後她落選了。”

“所以她陷害她?”夏樹瞪大了眼看她。

“應該是。”她點了下頭,“可聽禦景說,那本檢察廳拿走的賬冊上,似乎就是阿姨她……”

夏樹怔了下,沒有接話。

“但我們都懷疑,”會長稍稍側頭朝門的方向望了下,似乎在看會議室的門關好沒有。

“懷疑……”她也猜到了,可是不知為什麼,不是很想說。

“懷疑那本賬冊是假的。”會長降低了音量,說完後又懇求似的看她,“夏樹,你能同飛鳥老師談談嗎?我能拜托的人,隻有你了。”

“我會同她說的。”夏樹咬咬下嘴唇,沒什麼表情的點點頭。隻是那一刻,有個念頭閃電一般劃過了腦際:原來不管到了哪裏,人性都是一樣的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