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1 / 3)

他們想去報警,又苦於沒有證據。最後隻得主動找去了電視台。

日成和TBC都派了人去了解情況。

日成那邊一向講究速度,當晚就報導了對於整件事的猜測,引起了好一陣輿論的同情。可TBC那邊卻不見任何動靜。因為飛鳥隻報導事實。還沒證實的東西,她從不搬上台麵。

但日成至那日報導了後,便再沒理過這新聞,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其他事上。反倒是飛鳥,雖然當天她沒有報導,可隔天上午她又去了那青年的家。開門的是個十六歲的女學生。齊耳短發,樣子中規中矩,鼻子上還架了副隻單純保護視力的黑框眼鏡。

那女孩打開門,表情木木的就站在飛鳥對麵。

她怎麼又來了?也沒帶助手,也沒怎麼化妝。整個人風塵仆仆,似乎從很遙遠的地方趕來似的。頭發還有些亂,眉毛有些淡,看上去有點狼狽,就像被人搶劫了一樣。

七年後的一天,那半菜鳥女警官伏在桌子上,想到這些時突然就笑了。

那是她第二次見到飛鳥。嚴格來說,是麵對麵的第二次見她。那個時候,她對政府、新聞媒體什麼的早就灰心了,或者更甚一步,是絕望了。她哥哥沒死隻接匿名信匿名電話那會兒,也沒見誰多關心他一下。倒是死了後,關注他的人反而多了。他們家抱了僅有的一點希望找到了媒體,可日成那邊隻簡單報導了一晚就沒下文了。TBC那邊更氣人,連提都沒提。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成人的社會?她惶恐不安心緒焦躁甚至有些怨天尤人之際,飛鳥又找上門來,問能不能看看她哥哥的遺物。

她們兩人一起,在哥哥的房間裏翻了很久,最後終於在一個破爛隨身聽的磁帶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是因為內疚受不了良心的譴責才去跳樓的。那份資料的確是偽造的,不過隻一部分而已,還是局裏上司逼著他哥哥偽造的。他沒有辦法,隻好幹了些昧良心的事。可事後又很後悔,一想起老校長簽字的時候手還在不停的抖,他就幾次想去自首。上司覺察他的想法,便軟硬兼施勸他想開些,可當留言鋪天蓋地襲來時,又儼然做回了公證嚴明的領導模樣:建議他先請長假。最後他受不了輿論與工作上的雙重壓迫,隻好走上了不歸路。

“那件土地開發案,負責那項目的人好像跳樓自殺了。會不會和他們有什麼關係?”神太郎見女警官一直埋著頭不說話,隻好想丟出了自己的看法。那一次的開發案,日成與TBC都有報導。

“不會的。”她搖搖頭,揚麵朝他微微一笑,“那家人一點也不恨她。”不隻不恨她,她一直是有些佩服她的。

那次飛鳥挖到了天大的獨家,可她卻沒有向外報導。隻是叮囑她收好磁帶,盡快去警察局報案。飛鳥走的時候,她就問她,為什麼不幹脆做個獨家。飛鳥想了想,便聳聳肩膀很簡單的回答,說自己對過期的新聞沒什麼興趣。

後來她才知道,那兩天,飛鳥一直在追蹤那個地下錢莊的新聞。

或許真的覺得這是沒什麼價值的事吧。

不過不管是出於哪一點,她總算保全了自己哥哥的名譽。不盡保全了哥哥的名聲,無形中也保存了自己的。

因為日成那次不負責任的報導,向她投來曖昧眼光的、背後喊她罪犯家屬的同學已經明顯減少了。就算再有極個別當麵這樣稱呼她,她也隻是一笑置之。

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可一輩子也不會去解釋。隻是在心裏默默的下定決心:今後要走和他不一樣的路。

所以一直以來,她是有些感激她的。

她知道飛鳥早就把這事拋諸腦後了。因此,盡管第一次見麵就認出了飛鳥,她仍是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