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童眨巴著一雙純粹的眸子,不解的看著女童,稚嫩可愛的臉上,寫滿了聽不懂。女童卻還是不放棄地開導著他。直到夕陽西下,淺淺的餘輝映照在兩個孩童天真無邪的臉上,投下的,不止是童真。
臨走時,從出生便不曉得該怎麼笑的男童笑了笑,與她道:“我叫秦章,是住在魔障中的一隻烏鴉,你不嫌棄我的出身,還與我說這麼多,我很喜歡你。”
“我叫青衣,青青河邊草的青,衣服的衣。”
青衣笑的很是單純與坦誠,回家的路途上,都是蹦蹦跳跳的,為她能成功開導一隻尋短見的烏鴉而感到開心極了。
青衣與秦章,便是這般相識。支離山的鳥鵲雖說都不喜歡烏鴉,然既然青衣帝姬都不嫌棄秦章,這些鳥鵲雖然不大與秦章說話,卻也對他是極客氣的。
這樣美好的記憶,足足讓青卿留戀了許久,方才從幻境中走出。從一重幻境走到另一重幻境,卻又是另一種風景。
仍是她的屋子,她手裏頭,仍是拿著針線縫縫補補,縫補出來的是翠竹長袍。隻是就著夜明珠的燈光,青卿詫異的瞧著夜明珠的燈下,坐著一個舊相識。
他一襲玄袍,風骨熠熠,手捧著一壇陳年佳釀,含笑看著她道:“丫頭,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青卿揉了揉眼,仔細瞧了他半晌,才不確信地叫了他一聲:“折丹?”這實在不能怪她太過遲疑,實在是這幾日,她活的懵懵懂懂,有些搞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在做夢?還是踏入了幻境,還是兩者皆有之。
折丹笑了笑,瞧著這片支離山的幻境,笑與她道:“雖說我來這裏的次數並不多,然每每想起這裏,總是會叫人唏噓不已。也算是造化弄人,尊上不過是叫你渡個情劫,竟叫你發現了這處玄天幻夢,如你所見,這玄天幻夢裏頭,似真亦幻,似幻亦真,這裏發生的事,都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然卻並不真實存在。”
青卿聽得有些頭大,什麼真幻夢假,縱便她有個容量極大的腦子,也是轉不過彎來的。不過相比於這個什麼玄天幻夢,她反倒更加關心另一個問題:“我要怎樣,才能從這裏出去?”
折丹的臉僵了僵,幽幽一歎道:“若是我曉得要怎麼出去,便不會來找你了。”
“你也被困在了這裏?”青卿很是不理解,一方神尊,怎會被困於此?
“這個……”折丹有些尷尬,若非尊上有令,他才不會來這種鳥不拉屎雞不生蛋,又牽扯了六界尊上一些辛密往事的地方,然既然來了,他便須得遵從尊上的命令。這鴻蒙幻境早已經是墨玄的後花園了,他若是敢表現出對尊上一點半點的不滿,還不知道他會怎麼折騰他這把老骨頭,且還不知道他肯不肯救護緋色一命。
於是折丹思前想後,隻能想出“不小心掉進來”這樣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