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二玄天幻夢(1 / 2)

譬如,生辰這日來尋墨珩,不過是奢望著墨珩能與別的鵲鳥一樣,說一句祝福的話,便是這樣一句話,她想她都會很開心的。然墨珩什麼也沒有說,隻是自顧自的泡澡,不耐煩的將她丟出了院子。

便是這樣,青衣也不曉得,要怎樣生他的氣。

墨珩的清冷,與墨玄,有十二分的相似,然青卿卻更加迷惑起來,因她不知,這幻境是否她心中幻境,若是她心中幻境,她與支離山,又有怎樣的幹係?

支離帝君對她是真的好,但凡是她想要的東西,支離帝君便會竭盡全力幫她得到,便譬如這日,天微冷,有陰風。

本來並不適合談情說愛,隻適合綁架殺人。支離帝君親自綁了墨珩,威逼利誘他娶了青衣為妻,墨珩自是不肯,老帝君一怒之下,便將他活活推入支離山魔障之中自生自滅。

青卿這時候,正在閨房繡花,她要繡的是花開並蒂,用著的,是上好的天蠶錦紗,本來是想給自己繡一身衣裳打發時間,繡著繡著卻繡成了綠竹蒼翠的寬鬆長袍。

她泄氣的將衣袍丟在地上,不幸被嬰勺撿了起來,嬰勺麵上掛了哀愁道:“小姐這般在意他,為他做衣裳,他竟這般不知好歹,寧願死在魔障之中,也不願娶了小姐為妻。”

青卿嘴角僵了僵,尷尬道:“這身衣裳,是繡給我自己的。”

嬰勺麵上,更加同情起來,忍了許久方才與她道:“小姐這般在乎他,嬰勺不該瞞著小姐了,墨公子如今,被帝君推入魔障之中,怕是難逃一死。”

“推便推了,與我何幹?”青卿覺著,墨珩不是墨玄,青衣的情人,未必就是她的情人,她完全不需要為了一個與墨玄有幾分相似的墨珩而拚卻性命。

然這樣的想法,也不過持續到了深夜,夜裏頭,與她失散的莫崖突然渾身是血的闖入她的閨房,與她道:“青衣,跟我走……”

青卿被莫崖扯出了閨房,很是不解地問他道:“莫崖哥哥,究竟發生了何事,你怎得傷的這般狼狽?”

那牽著他的少年渾身一顫,不敢置信的看著她,道:“莫崖?莫崖是誰?你跟著我,竟還要念著另一個人的名字嗎?”

青卿忙扯開他的手,立於原地,謹慎地問他:“你難道不是莫崖?子衿山的莫崖?”

“什麼子衿山,什麼莫崖?我是秦章,支離山魔障中的一隻烏鴉。”

她承認,她已經被這亂七八糟的烏龍給搞得有些崩潰。秦章、墨珩,這些她熟悉的麵孔,難道都是她的夢魘不成?

她有些疲倦地揉了揉腦門兒,拿到詭譎的紫霞,便又為她營造了一片幻境。這幻境裏頭,是兩個七八歲的孩童,女童一襲青衣,男童一襲玄衣,正趴在青石邊不亦說乎地玩著水裏的沙石。

青卿覺著這兩個小孩,有些太過無聊了。

女童堆起的沙丘,轉眼便被流水衝沒,她又鍥而不舍地堆起新的沙丘,堆著堆著,還不忘開導男孩道:“你看,無論多高多寬闊的沙石,總有被流水衝走的刹那,鳥鵲的壽命也是一樣的,總會長埋在支離山的魔障之中,過長的痛苦,反而會叫人難以承受。你阿爹阿娘,雖說早早便離你而去,然你不曾見過他,便不會因了他們的離去而覺著痛苦,這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