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看是何樣的女子?香柔姑娘可與庸脂俗粉不同。”
“嘖嘖嘖,卓文兄你是喝還是不喝?”
商允便有些楞,京中王公貴族犬色聲馬他知曉,置身其中卻是另一番滋味,他有些不自在。手攥緊了袖口。
香柔果然緩步而來,三分羞澀遞上酒杯,語氣溫婉得恰到好處:“不知香柔是否有此福分,能留得平遠侯青睞?”
卓文鳳眸含笑,嘴角幾分誘人弧度。香柔全當默認,自覺上前嬌柔坐於他懷中,將酒杯送至他唇邊。
起哄聲更大,卓文也不推辭順勢飲盡,香柔掏出絲巾給他擦拭嘴角,四圍紛紛叫好。
香柔嬌媚一笑,並未起身,又親手斟上一杯,歡歡喜喜送至眼前。卓文依舊是笑:“幸好本侯夫人未至,否則先前見到了怕是會醋的。永寧侯遠道而來,第一杯算是我替永寧侯喝了,香柔姑娘,第二杯你該敬永寧侯才是。”
香柔有些怔忪。
魯國公二公子遂即反應過來,平遠侯是要抬舉永寧侯,當下開口:“平遠侯所言極是,香柔,可不要怠慢了永寧侯。”
香柔畢竟聰慧,便往商允處而去。
商允臉色有些難看,當年父親迷戀青樓名妓不顧非議娶回家中,娘親才含恨而終。他向來憎惡風塵女子,眼下卻不知如何應對才不會扶了卓文和魯國公二公子的顏麵。
商允嘴唇發白,香柔已貼了上來。
正欲往他身上坐,卻被一隻手拎起,又順勢搶過她手中酒杯。“我家侯爺家中素有祖訓,不得飲花酒。姑娘的好意,卿予代勞。”卿予明眸青睞,唇瓣含笑,不卑不吭說完。
飲盡杯中之酒,還特意還於香柔手中。笑眼盈盈下雪肌剔透,青絲自然垂落,與杏雲樓中截然不同的女子風骨。瞥目言笑間,氣若幽蘭,又似雨後清新夏荷,有著洞徹心扉的澄澈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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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皆是愣住。
卓文隻抬眸看她,嘴角一抹似笑非笑。
卿予卻沒看到他,或是說沒有心思去打量堂中其他人,目光隻落在商允身上。
商允好似抓到救命稻草,一瞬間笑頤盡展,遂而起身道:“家中婢子無知,多有冒犯,還望諸位見諒。”
魯國公二公子猶在驚愕中,吱唔道:“哪……哪裏會……”
商允就起身辭別:“今日多謝魯國公二公子相邀,有幸與諸位結識。商某還有要事先行一步,改日再聚。”一襲身姿挺拔,隨意持扇拱手,倜儻之態自然流露,肆意風流。
卿予也是一怔,商允向來柔弱,這般氣度的甚是少見。不等眼中驚豔收起,商允已牽起她手,轉身大步離去。
留下一室錯愕。
“果然是小封地的小諸侯,上不得台麵,如此任由婢子胡鬧,成何體統?”
“唉,盧兄此言差矣,我倒覺得有意思得緊!”
“沒想到永寧侯竟有這樣的侍妾,我竟有些羨慕。”
“哪是什麼祖訓?怕是美人醋了!”
“嘖嘖,不知永寧侯舍不舍得讓出?我願拿二十美女與之換。”
一時間堂內熱鬧無比,各付笑談。此後傳聞,永寧侯帶著侍妾來喝花酒,還大鬧一出爭風吃醋。
終究風流韻事,不過片刻,堂內又恢複如初。鶯歌燕舞,衣香鬢影,酥骨撩人之下酒色生香。
卓文獨坐角落飲酒,眼眸深邃隱在側顏中剪影出一抹清淺淡薄,幾分倨傲出塵。燕王高彥踱步前來於一旁隨性而立,語氣平淡:“你昨日特意找我打聽過永寧侯商允,今日之事,你是有意讓他出醜?”
卓文笑而不答,唇瓣笑意間別具意味。
“是你的意思,還是殿上的意思?”高彥倒也直接。
卓文慵懶把玩著手中酒杯,慢悠悠抬眼看他。
“你平素不會做這些無聊事情。我是好奇,究竟何事需要你堂堂平遠侯去針對一個小小永寧侯?”高彥挑眉看他,“還是這種小伎倆。”
卓文就笑:“是我挑釁永寧侯在先,理應彌補。永寧侯既與順昌侯世子沈運文交好,所幸透些口風給沈運文。燕王殿下可否幫我個忙?”
卓文不想露麵,就托自己出麵,高彥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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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西郊有處荷塘,七月盛夏裏正是睡蓮開得最好的時候,景致遠非別處可比。商允來了京城幾日一直想去,從杏雲樓出來正好前往。
漫步荷塘邊,偶有清風拂麵,七月的燥熱就依稀少了幾分。塘邊兩三綠荷浮動,入眼賞心悅目,卿予就俯身去摘。
商允素來怕熱,額頭掛了汗珠,卿予就拿荷葉給他當傘。商允頓覺清涼了許多,驀地問起她如何會來杏雲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