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家具的見多了,但找李木匠做家具的,一般來說,不是瘋子就是瞎子。傳聞,李木匠當年學徒時,師傅讓他用一段二尺長的木頭做雙筷子,結果他愣是做出來一根兩寸長的牙簽。
學徒時,李木匠沒少給師傅惹了麻煩,沒等到學徒期結束,師傅就將他趕回了家。所以,他是個沒出徒的木匠。
平日裏,他的身份是雜貨店的老板,偶爾幫助大家修一修壞了的家具,價格絕對低廉到你想象不到的價錢。
齊博鬆以為自己撿到了大便宜,但接觸下來,他心裏沒了底。這李木匠看上去不怎麼幹練,究竟是自己眼拙還是他不是個好木匠?
反正樹砍了,定錢也交了,剩下的,就是給珍小主做一張漂亮的床了。
李木匠掏出了煙袋,一屁股坐在大楊樹上,一麵看著圖紙一麵抽著煙袋,偶爾有小鳥低鳴,八月底的陽光透過樹林照射在人的臉上,斑斑駁駁的,有一股悲秋的淒涼味兒。
兩袋煙下去,齊博鬆甚至打了兩個哈欠。八月底的昏沉沉,攪和的人不得安寧。有句老話“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這話一定是懶人說的,一年裏除了睡覺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
齊博鬆站起身來,用斧子慢慢的將樹枝砍掉,這樹枝燒火到不錯,幹脆拿到家裏,做個順水人情送給張大嬸算了。
正當他盤算著,李木匠突然一拍大腿,大聲的喊道:“成了。”
李木匠一句“成了”嚇了齊博鬆一個機靈,也讓他從昏沉沉的乏力中驚醒了過來。他趕忙放下斧子,走到李木匠的跟前。
“行,兄弟,絕對沒問題!”李木匠一臉興奮的對齊博鬆說道,齊博鬆尷尬的笑著點了點頭,心說李木匠怎麼一驚一乍的。
說幹就幹,李木匠指揮著齊博鬆將樹起頭砍斷(就是將不長樹枝的地方與長樹枝的地方分開),又從隨身的布口袋裏掏出了刨子和鋸,不由分說的坐在了楊樹上,一麵動手一麵回味著剛才圖紙上看到的內容。
貞杏覺得裝修的工作應該可以接近尾聲了。家中需要修改的地方已經修改。原來炕被拆掉,又大費周折的作出一麵包著煙道的牆。牆的後麵就是廚房的灶台。廚房裏,鍋也改得小了許多。這樣一來,這麵牆一方麵發揮了煙道的作用,另一方麵,發揮了冬天保暖的作用。
客廳裏,貞杏定做了一扇拱形的月亮門。討價還價後,木匠收了她十兩的銀子。她打算門的後麵就是臥室,門的前麵就是客廳。
再說廂房,不大的廂房本應該是兒童房。但是齊博鬆不能與她住在一起(雖然現在他們和衣而臥在一張炕上,但兩人沒有絲毫不清白之事),所以,那間房是齊博鬆未來的房間。
可是,這間房的取暖成了貞杏的心病。冬天要是來了,如果沒有取暖措施,不是要凍死?但灶台和煙道隻有一個,留在了主臥,這個房裏,冬天就隻能多生上幾個火盆子了。
趁著齊博鬆領著木匠做木床,貞杏領著力巴們挖洞。她指揮著力巴,將自己家那四、五平米的半間房,挖出一個洞,並告訴他們斜著挖過後院。這讓這幫力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僅如此,貞杏的另一批力巴也在十平米見方的後院挖起了深溝。
瓷器店裏的老師傅,已經將陶製的下水道管子送來了。有了上次的教訓,這回他十分認真的按照貞杏的圖紙工作,所有的管子送來後,貞杏跟著力巴用當地的秘製的膠將管子粘合成一個圓形,隻要下管子時,再次的粘合,一根下水道管就可以做成了。
後牆外挖化糞池的力巴已經結賬走了,眼見著自己的夢想就要成真,貞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