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何在?她倒並不懷疑兩人之間有什麼苟且之事,要真有,以白蘇對程佳玉的了解,就遠遠不是發照片這麼簡單了。
那麼,她是為了要警告白蘇麼?是了,在兩人還沒有交集之前,有一次與程佳玉閑聊,她便說過對公司的某位男同事頗有好感,好像就是叫做顧磊。那時候白蘇沒有太在意,現在回想起來,白蘇一驚,不會這麼巧? 對於顧磊,除了知道他做飯好吃以及床技不賴之外,其餘的,白蘇一無所知。 她不知道他在哪個公司上班從事什麼工作是否有房有車品德優良,她反正也沒有要嫁給他,不是麼? 當白蘇了解到這一點之後,卻馬上陷入了取舍之間。是該繼續與顧磊曖昧下去,還是選擇那份已算得上是破裂的同學情誼?同學情誼是其次,以程佳玉的傳播速度,怕是半個小時不到,所有兩人之間的共同朋友都會認為她是奪人所愛的“第三者”了。
第三者?這是她一直以來的軟肋,碰也碰不得! 就在這個時候,顧磊的電話恰巧打了過來。
白蘇,我恨你
她跟顧磊的通話一向簡短。 與往常一樣,顧磊僅僅是簡單地告訴她八點回京。 言下之意是白蘇可以在九點到達他在西二環的公寓,先洗個澡或者看個電影什麼的。 白蘇的正常反應本該是了然地“嗯”一聲,而後利落地掛掉電話。 可是今天,她像是有點控製不住自己,輕輕地喚了一聲“顧磊”,接下來的話卻又有點說不出口了。
顧磊在那邊帶著疑問“嗯”了一聲,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蘇蘇,你有話要跟我說?” 他一向稱白蘇為“蘇蘇”,聽著有點肉麻而且超出了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範圍,在白蘇多次的抗議無效過後也就聽之任之了。
白蘇差點將“我們的關係就到此為止”這句話脫口而出,但是無論如何,這種話總應該當麵說清楚才顯得鄭重,不然也太不尊重對方了。她想了一想,沒有吱聲。
顧磊等了一會兒,見白蘇沒有答他的話,便自顧自說下去:“剛好我也有話想對你說,那就晚上見麵再聊!”
白蘇摁了掛機鍵,剛剛下定的決心,不知道為什麼又有點搖擺。
細細地想一想,顧磊對她算得上是不錯的,甚至很多時候,白蘇覺得他對她已經超過了兩人的關係範疇。
逛街或者是出差,他都會想著給白蘇捎點什麼回來,有時候是首飾衣服,有時候是些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各種節日,他都會送白蘇較為貴重的禮物,很多時候還恰巧就是白蘇平時想買卻舍不得買的東西,大概是他平時就很留心聽白蘇說話,所以記了下來。
這些細微的感動,白蘇記得,但卻無以為報。而如今,怕是再也沒機會回報了!
整個下午,白蘇就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心裏彩排著晚上的開場白,該怎麼說出口呢?
說起來,白蘇並沒有過主動甩人的經驗,倒是被甩過一次,那種痛苦,她體會過,自然也就能思己及人,想把分手的話說得盡量婉轉動聽。分手?不。這其實也算不得是分手,不過就是一種關係的結束而已。
直到辦公室最後一個同事與她道了再見,白蘇還是沒有想出合適的話來。也是,即使做得再漂亮,捅人一刀這種事情總是會帶給人痛苦的,避免不了!她重重地歎一口氣,終於起身出門。
八點四十五,她準時到達顧磊的公寓下。
這幢公寓,雖然層較高,但都是複式結構,住戶屈指可數。在這種高檔公寓任職的保安大多數又都是機靈人,所有住戶基本上都認得,此刻見了白蘇,顯然把她當做顧磊的女朋友,很熱絡地上來搭話:“我剛看見顧先生提著行李回來,想必是出差,你們倆感情真好,剛回來就趕著見麵。”
白蘇笑笑,沒有答他的話,心底詫異顧磊怎麼到得這麼快呢?
盡管有他家的鑰匙,白蘇每次都還是先敲敲門。她對顧磊,大多數時候還是刻意地保持著距離感,並不想跟他顯得太過親密。
等了大概兩三分鍾,顧磊才開了門,並探出頭來。他仿佛很神秘的樣子,先是衝著白蘇意圖不明地笑了笑,然後又神經兮兮地道:“蘇蘇,閉上眼睛。”
放在平時,白蘇肯定是不願意配合他玩這種無聊遊戲的。顧磊算起來年齡也不小了,可是在感情方麵卻幼稚得如同小男生,很愛張羅一些韓劇的浪漫橋段。白蘇對他這些略顯白目的小把戲不止一次地嗤之以鼻也從不配合,可他倒有越挫越勇的精神。
那麼今天,就配合他一把,也算得上是一種圓滿的結束!
白蘇閉上眼睛,任由他將自己帶到客廳。他大概是怕白蘇跌倒,每一步都走得慢且小心翼翼,從客廳到餐廳,按平時速度也就一分鍾之內的路程,卻仿佛走了將近十分鍾,又或者是因為閉著眼睛,緊張之下,時間過得特別慢罷了。
在得到顧磊的許可之後,白蘇才慢慢地張開了眼睛。也沒太出乎白蘇的意料之外,是他慣常的把戲,蠟燭,玫瑰,紅酒,今天卻多了一個大蛋糕。他生日?白蘇在心裏暗暗自責,對顧磊自己竟然不上心到了這種程度,連他生日都不記得,再怎麼說也相處了將近兩年啊!更何況,每年自己生日都會收到他精心準備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