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全世界男人都會渴望擁有的出色俊容,粗率、狂野,卻不流於銳利、剛猛;似潑墨畫,筆觸自由地奔放出精採的高貴質地。
不僅臉俊,男子慵懶的睡軀更擁有令人妒羨的完美比例。有別於舉重先生型蓄意強調的塊肉感,他偉岸的身軀瘦長而不失力道,古銅色肌膚鍍了一層薄薄的亮金色澤,體廓剛健,並矛盾地勾勒著粗野與華美兩種截然不同的男性魅力。
他是令人垂涎的,是上天造福女人、美化世界的證明,是一道魅力四射的光。所以不費吹灰之力,他輕易擄掠了行經車行每一位女性路人驚俊的芳心,即便此刻他正沉沉入睡。
但老天給他出眾的軀殼,同時也派給他不易寧定的靈魂。
惡夢......惡夢......
睡姿不再悠逸的美男子,呻[yín]聲一次比一次粗嘎、悲慘,身體痛苦的蠕動著,雙手從額頭下掩至腹腰,長繭的指頭逐根痙攣,彷佛正遭受苦不堪言的淩虐。
車行走道上,一雙及膝的銀灰蛇紋長統靴遲疑了下,開步轉進來,停在俊臉
旁,微弓高挑的身子,垂眸默睇他。
和煦的暖芒爬上睡美男優美的頸肩,似乎驚擾了他的漫漫好眠。他震顫了下,咕噥一聲又糊聲囈語什麼,懶懶地翻身,將俊煞人的臉龐埋回墻壁,而後極不安穩地沉籲了口氣。
窈窕修長的嬌軀睇出興味,屈蹲了下來,手工縫製的祿色真絲百褶短裙,柔順地向地心滑墜,露出一截滑膩的雪白大腿。
人說好夢由來最易醒,反之即是深陷惡夢很難醒。這足以解釋為什麼他四肢一顫一顫,身體頻冒冷汗,鼻息時快時慢、忽輕忽重的,嘴巴更不時咕噥有聲,分明是慘遭惡夢纏身,睡意卻始終堅定,不曾轉醒。
......惡夢......籲......
輾轉反側的睡美男猛不防一個大翻身,側躺的身軀平癱回來,向外飛甩的右手順勢打到一團軟綿綿的東西,手就這麼驚定在半空中,不敢亂動了。
剛剛......那是......
阿野的生理警鐘驀然大作,僵在空中的手掌一陣發麻後,果然準確地癢起。
明知事情不對勁,睡興當頭的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眼皮也隻能撐出一小條沒人看得出他正轉醒的窄縫。眼睛一瞇開,他馬上畏光的緊緊闔上,入眼的強光害暈目眩的他想吐。
近半個月未能好好睡上一覺,阿野早得昏昏沉沉,什麼都不想理。飛回臺臺灣第一件事就是狂睡一場,因此頭一沾枕就不省人事了。
這些日子在德國站嚴重水土不服,睡不好沒關係,反正他耐眠,可是吃十餐拉九餐,他就有點不能忍受了。害他眼睛睜開的時候以為自己在作夢,在夢中又老以為自己其實是醒著,每天都在半睡牛醒中掙紮。以他衰弱的精神狀況,沒在賽道上掛掉,真是奇跡。
困歸困,有一件事不論醒著或累到六親不認,阿野永遠都能憑動物性本能確
定,那就是剛才打到那一團軟軟的東西很不對勁!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不對勁的惡感越來越明顯,不曉得這和那個可怕的香水味有沒有關係?
意誌浮沉於虛無縹緲間,眉頭微斂的人抬高下巴,用力朝空中嗅了嗅。
味道怪怪的......這裏唯一會出現的不對勁東西,隻有一個,就是老大的馬子......可是蕃婆已經去放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