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不可能。
“萬一他們不出來呢?”朱無瑕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如今形勢瞬息萬變,魔道如此龐大的力量被牽製在東海,恐怕有些不妥。”
黃泉半晌沒聲,也不知是不是還在,朱無瑕等了會兒才聽見她說道:“無妄魔境裏有我呢,有什麼好怕的?而且那些使者們又不是擺設,出事兒了隻管拿他們墊背,別客氣。”
這個不是客氣不客氣的問題啊……就連臨君和素心腦海中都是閃過大大的“不靠譜”三個字。
朱無瑕脾氣算不得很好,直接就說了:“大人,無妄魔境有你,可是通天神脈有仙道聖者,十萬大山有妖道聖者,就連天宮諸神也藏於暗處。若是一有差池,可能滿盤皆輸。”
朱無瑕覺得這個黃泉殘魂的問題很大,她在某些方麵是超出聖人的,但是以一介殘魂之身肯定沒辦法正麵與聖人相抗衡。而且從她的言語行為來看,她還始終停留在十萬年前的那種狀態下,不是很明白現在這個世界的情況。
要不是她真的有點用,朱無瑕甚至會忍不住猜測這是雲青故意留下來坑魔道的。
“再等等,說不準仙道馬上就跑過來了呢。”黃泉聽上去還是輕輕鬆鬆的樣子,連帶漫山遍野的忘川使和記川使身上都沒有半分緊張感。
朱無瑕和素心、臨君兩人交換一下眼神,最後答道:“謹遵聖主吩咐。”
也不知道黃泉是真的算著了還是隨口說中,她跟朱無瑕談完不久,北邊天際就有熠熠清輝破空而來。
對方僅有一人,這人還徑直衝進來無數魔軍的中心地域,萬千魔兵所不能擋,眨眼間就落在了方丈山上。方丈山上的無數忘川使、記川使不提,就連踏入合道的魔門嫡傳都有三個,也不知這家夥怎麼就直接落在這兒了。
不知為何,臨君心中暗鬆了口氣,因為黃泉不靠譜不要緊,反正他們的對手也不怎麼靠譜。
他鬆了口氣,可是朱無瑕卻必須嚴陣以待:“仙尊可算是來了。”
來人白發如瀑,神色漠然,正是剛剛接到消息出關趕來的清虛子:“若是魔尊等不了,大可以直接上通天神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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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風格秉承神隱門一貫的冷淡直接,連這點表麵上的友好都不屑於維係。
朱無瑕倒也喜歡直接點的,她笑得大大方方:“正準備上去,沒想到仙尊這就從天而降了。看你行色匆匆,可是被門中長輩趕出來的?”
清虛子還真是被轟出來的。
仙道聖者一直是安排他鎮守方丈域,讓他多費點心,別光顧著殺,可是說完之後清虛子還是老樣子。他在升仙大會突破合道之後索性就不來這破地方看了,反正看多了還招罵。他往洞府裏一鑽,把護法大陣一開,再坐下來稍微閉會兒關,一睜開眼時就發現蘇悼白差點把他洞府給掀了。
清虛子被說中挖苦了一通也臉色不變,他迅速反擊道:“此番出戰自然少不得門中前輩殷切敦促,貧道聽多了也煩,但也羨慕魔尊這般無牽無掛一身輕。不過看魔尊率軍在此地許久踟躕不前……可是與你們黃泉之間有些齟齬?”
前半句話按點破滅天魔宗被滅一事,後半句話又明說朱無瑕與黃泉不合一事,兩件事怎麼看都比朱無瑕那句調侃來得惡意得多。臨君和素心聽著都覺得心裏不舒服,可是朱無瑕卻沒有多在意。
她神色自如地把寒灰從地上拔起來,執劍道:“仙尊善辯,無暇有所不及,唯有以手中劍問太上真意了。”
清虛子身形一閃,在寒灰斬到他之前化作一縷清風消失在原地。
四周黑暗的邊界處開始閃爍起點點金光,一個個小山般高大堅實的金甲戰將凝聚出實體。他們全身都包裹在沉重的金色鎧甲之內,而這些鎧甲上則分布著無數符籙,符籙之中凝聚了濃鬱的仙道元氣。他們每走一步身上就冒出大量純淨無比的清氣,不一會兒四周就被這些清氣填滿,魔道修者在其中大有不利。
“我說這家夥怎麼敢孤身闖入魔軍……”
素心微微皺眉,她已經開始屏息了,這樣濃鬱的清氣對於魔道道法的施展可以說是天然的阻礙。雖然他們幾個合道的無所謂,但是魔軍中大部分還是未合道的內門弟子,要讓魔軍在這種環境裏對抗金甲符兵實在是有點艱難。這些金甲符兵的力量全部依靠清虛子一人的元氣支持,此人能在東海與朱無瑕分庭抗禮不是沒有道理的,這樣近乎無窮無盡的元氣非根基深厚、天賦驚人所不能有。
眼下就看朱無瑕能不能以最快速度把施術之人先斬落,否則魔軍肯定損失慘重。
作者有話要說:說不過就隻能動手了。= =
第二百四十一回
第二百四十一回、天地凶獸,陸吾窮奇
十萬大山,躁動的獸號起伏不斷,輕盈而迅速的腳步在林間穿行著,不知何處閃過嗜血的目光。
獸潮在寂靜與黑暗中前行。
有一群異獸,似羊而四角,齒骨鋒銳有力,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