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麵帶堅強。
隻要想到鯉伴的事,她就會很幸福很堅強。這一生,有他相伴已無憾。
“山吹,你就這麼確信我們不會有孩子麼?”
山吹全身一顫,手裏的毛筆被甩出幾米遠。
她回頭,鯉伴俯身吻住她的唇瓣,山吹整個人落入鯉伴懷中,掙紮無用。
整齊的床褥變得淩亂,衣衫一件件滑落,呼吸熾熱,眼神越發迷亂。
山吹閉上雙眼,倚在夫君的懷中。熟悉的體溫,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聲音……他一遍一遍撫摸著她的背脊,冰涼的手心一點一點溫熱起來,每撫過一個地方,都戀戀不舍。
他想把她永遠捧在手心裏,永遠不鬆開。
時間仿佛在飛速倒流,回到那一年的春天,櫻花飄舞的季節,他與她相遇,棣棠花盛開的季節,他與她相戀。
年少的時節,什麼都不用思考,隻是單純享受著戀愛的快樂。
年少已不再,如今,他是奴良組二代目總大將,而她,也要撐起奴良組的另一片天。
彼此之間,心照不宣。
那些夜晚,也與這時如出一轍,他與她相擁,共享著世間的極樂。他在她體內顫唞著馳騁,她輕聲呢喃,情不自禁,撩人心亂。
月如銀鉤,繁星漫天。
夜晚,甜蜜無法用語言形容。然而越是甜蜜,甜蜜後的現實就越重地壓在她心頭,無法排解。
山吹心已決。
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她都希望鯉伴和奴良組能夠幸福。
……
第二日清晨,鯉伴醒來,懷中人已不在。
桌上一串凋零的山吹花,抽屜裏一封訣別和歌。這便是山吹乙女留下的全部。
鯉伴又閉上眼眸,抱住山吹的枕頭。
他的山吹,終究無法等待下去了。
“好啊,你不等我,我等你。”
鯉伴笑笑,盡是惆悵。
這個屋子,失去了往日的色彩。
幽靈妖怪因眷戀人世而得以存活,又因對人世絕望而徹底消失。
鯉伴知道,他的山吹才沒有對人世絕望,隻是……暫時離開罷了。
她會回來的,又或者,他會去陪伴她的,陪伴她一生一世,銘刻三生誓言。
……
黑暗的角落裏,羽衣狐殘黨聚集。
鏊地藏嘿嘿奸笑,時至今日,雖然地獄之門半途關閉,他和安倍晴明的計劃基本實現。
山吹乙女離開的奴良組,而且,走的時候,神情滿含哀傷。
唯一可以的是,山吹乙女並沒有自行消失,還飄蕩在浮世繪町的某個角落。
“嘿嘿嘿嘿,那個新肉`體,還沒有絕望到極致吧。”鏊地藏說,“茨木童子,老夫派你去徹底結果她的性命。”
“嘁……就當是為了那位大人,姑且聽命於你。”茨木童子領命。
“鏊地藏,那個藤原鬆要怎麼處理?”
“她知道的太多,不可不殺,絕後患。”
地獄。
黃泉路旁,彼岸花開如幽幽火焰,逐漸蔓延到無盡的遠方。這條路,又名火照之路。
火照之路上,有一位黑發黑眸的女子,溫婉端莊。
山吹不覺得悲傷,因為,她已經好好地和深愛之人道別了,而且,到目前為止的每一步,都按照她的計劃完美進行著。
雖然有一些小小的波折,但她肯定,她和鯉伴一定能再度相遇。
連年的噩夢,傳達給了她足夠的信息,她會返回人世,而在那時,她用手中利劍所殺之人,不會是鯉伴。
火照之路的盡頭,停泊著一葉小船,用以渡過三途河。
那隻小船上的船夫,似乎和其他船夫不太一樣。他不是尖耳猴腮的小鬼,而是一個人類模樣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