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知道了啊。”

三人一驚,紛紛回頭盯住靠在門上的滑頭鬼。

“喲,老爹,會把你的寶貝找回來的。”鯉伴站起身,走過去靠在滑瓢對麵的門框上。

“妖怪大人,進來怎麼也不說一聲!”瓔姬佯怒,一甩臉不理滑瓢。

“滑頭鬼大人,對不起。”山吹鞠躬。

“好了好了,你這臭小子。”滑瓢拿煙杆猛敲了下鯉伴的腦門,“本大爺是來看看你媽,她出去好久都沒回來,說是到你這裏坐坐。”

說著,滑瓢勾住兒子的脖子,掏出來一大瓶冷藏清酒,晃了晃:“兒子,乏了就休息休息吧。”滑瓢拿出兩隻酒碗,滿上酒,滑瓢自己端起一碗,咂摸咂摸滋味後,仰頭一口下肚。

瓔姬輕輕打了滑瓢一巴掌:“你怎麼還這樣喝酒的?知不知道這樣對胃不好?你是妖怪也不能胡來啊。”

滑瓢拿瓔姬沒辦法,隻能打哈哈糊弄過去,一邊承認錯誤一邊又在自己的酒碗裏倒滿酒。

山吹在一旁看著滑瓢和瓔姬,忍不住笑笑。這情景真和鯉伴去咖啡屋的情景一模一樣呢。鯉伴每次都要熱酒和冰摩卡兩樣,混合著喝下肚,真不知道他的胃後來怎麼樣了。

“我去倒茶。”山吹正準備出去,卻被鯉伴拽住了和服下擺。

“鯉伴大人?”

“山吹啊……偶爾喝喝酒怎麼樣?抿一抿,能品出不同的滋味來。”鯉伴端起自己那碗還沒沾過的酒,放到山吹手邊。

山吹雙手捧著鯉伴的酒碗,酒水清澈,散發著淡淡的米香。山吹沿著碗邊,抿了一小口酒,酒水滑過舌尖,甜美可口。

“酒是一種讓人忘卻煩惱的好東西啊,山吹乙女,你有什麼煩惱嗎?”滑瓢又給自己斟滿一碗。

山吹有點害怕滑瓢。他的眼睛明明和鯉伴一樣,都是金色的,卻有著歲月的積澱,深邃得仿佛能看穿別人的一切。而鯉伴,還跟他母親一樣,有著澄澈的瞳眸,嚴肅起來的時候也飽含著屬於男生的純淨。

山吹微微一笑:“什麼都沒有的,滑頭鬼大人,我很快樂。”

“山吹乙女喲,這裏以後就是你的家了,和家人在一起,還有什麼不坦誠的呢?本大爺看到你在笑,卻覺得你在哭啊。”滑瓢喝著酒,目光聚集在山吹身上。

山吹怔了怔,垂下眼眸,輕聲說道:“沒什麼,滑頭鬼大人,我很快樂。”

“啊,是麼。啊哈哈哈,既然這樣,我們就暢飲一整晚吧!把酒當作消遣,最好了!哎喲……”滑瓢腿上一痛。瓔姬陰沉著臉,在他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小鯉伴明天還要去學校,喝醉了怎麼行?”

“哦哦,我都忘了啊,喲,笨兒子,要好好努力學習啊,什麼都別輸給別人喲。”滑瓢被瓔姬推了出去。

鯉伴的臥室終於安靜了下來。

鯉伴翻開剛剛寫到的那頁,提起筆,卻遲遲沒有寫下一個字。他也覺得山吹其實不怎麼快樂,他讓她喝酒,就是想讓她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比起苦澀的茶水,酒是很香醇的。

“山吹,你還在意那個少年的事?”鯉伴猜測道。

“我記得我還是人類的時候,那個劍道館起火了之後,他曾經出現過,勸我離開,但我沒有聽他的,我堅信父親會回來的。後來我暈倒了,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原來,竟然是成為了陰摩羅鬼。”山吹的聲音越來越輕,眼神也越來越憂愁。

“都說了,這種事不怪你。一個人的生存方式是由自己來決定的,他成為陰摩羅鬼也是自己選擇的,和你沒關係。”

“嗯……鯉伴大人,不要管我的事了,再過幾天就是期中考試了,要好好複習才行。”山吹揚揚嘴角,露出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