鯉伴作為彌彌切丸十幾年的主人,也明白這妖刀的厲害。哪怕是劃破一個小口子,對於妖怪來說,都是血流不止的,而且渾身積攢的畏也會從這小傷口處大量流失。

鯉伴很輕鬆地坦白道:“沒錯,我是妖怪,但妖怪……”

沒等鯉伴說完,老者大手一揮,身後的幾十名劍士紛紛抽刀,把鯉伴和山吹圍了個水泄不通。

而他們的刀,也不知何時,全部換成了真刀。

鯉伴把山吹護在身側,笑道:“啊啊,真是失策啊失策。”

少年手持彌彌切丸,刀鋒對準鯉伴,冷笑道:“鯉先生,不管你是妖怪還是什麼,害人都是十惡不赦的。你身旁的花小姐,我知道她是好人,她被你蒙騙了,你趕快把她交出來!”

“原來如此……是想搶我的女人啊,這個我可不會鬆手喲。”

山吹揪緊鯉伴的衣擺。

鯉伴的黑發微微飛揚,幾縷墨色悄然纏在了他的身上,不知不覺間,鯉伴的手上多了兩把刀。

“我的刀!”“我的刀!”鯉伴身後的兩個劍士忽然雙手空空,一時不知所措。

鯉伴把刀放在山吹手裏一把,笑道:“我說的失策,不是因為被你們圍住而感到失策,而是,我之前沒有教習花小姐劍術而感到失策。”鯉伴俯下`身,仔細地捋了捋山吹臉側的長發,說:“對不起,我以為我這一生都不會讓你陷入危險的,用那把刀防身吧,我會盡全力保護你的。”

山吹點點頭。

從拿到刀的一刹那,她就想起了更多的往事。想起父親曾經手把手地教她如何使用竹刀和真刀,使用時的力道和姿勢……

山吹握住刀把,揚起了一個笑容:“鯉大人,你的後背,可以交給我嗎?”

鯉伴怔了怔,但看到山吹異常堅定的表情,鯉伴笑了:“當然可以。答應我不要太勉強自己。”

“嗯。”

少年望著山吹的笑臉,覺得心裏的某一處徹底崩潰了。她,還記得這個劍道館,還記得劍術,卻忘記了那個笑著的少年。她忘了他,她忘了曾經有個人對她說,‘小棠,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有我在!’。

少年一步一步倒退著,退到牆邊,他感覺自己什麼都沒有了……當年的小棠變成了花小姐,小棠的笑容也不再屬於他,而屬於那個可惡的鯉先生。那兩個人在一起,看起來很幸福的樣子,似乎什麼也拆散不了他們了。

那他,辛辛苦苦重建了這個劍道館,又獨自一個人守護劍道館十幾年,隻為了等待小棠的歸來……這一切,都顯得很可笑。

少年自嘲地笑著,把彌彌切丸橫過來,刀鋒對準山吹和鯉伴兩人。他要親手送他們下地獄。

幾十名劍士緩緩朝鯉伴和山吹逼近,縮小著他們的包圍圈。

令鯉伴吃驚的是,最先出擊的人竟然是山吹。

她朝一個劍士快跑了幾步,利落地躲過那人的第一擊,拿刀柄狠狠地擊飛了那人手中的劍。

山吹的劍法沒有一點拖泥帶水,看起來應該受過很嚴格的訓練,女劍士的靈巧也在她身上完全表現出來。

但注意力太過於集中也是她的缺點。山吹沒注意到旁邊的敵人。

“真令我刮目相看啊,山吹。”鯉伴衝山吹讚賞地笑笑,順手打飛了她旁邊劍士的劍。

鯉伴山吹兩人組對付周圍七段八段的劍道老師們,幾乎是小菜一碟。而為了減少騷亂,端木死亡的事情也沒有告知其餘的學生們。

少年眼見人類老師們被打得七零八落,嘲諷地笑笑,拿著彌彌切丸緩緩走近鯉伴。

他的臉逐漸變得不是人形,鼻子變尖,雙瞳猩紅,麵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