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無準備好攻勢。

“河童忍法!”鯉伴的身後,傳出稚嫩的聲音。

然後,是鯉伴本人低沉的聲音:“鬼纏·飛珠濺玉。”

河水幾乎被抽幹,全部凝成致密的水球,以高速向首無飛去。首無的紅弦切在水球上,水球又分裂成兩個,繼續朝他衝去。

眼見著水球打到自己身上,首無露出驚恐的表情,被一波接一波的轟擊打得毫無反擊之力,身體從橋頭甩到橋尾。

鯉伴從飛瀑中躍出,瀟灑地站在日本橋的頂端。河童從他的身後竄出,豎了個大拇指。

鯉伴笑笑,把白毛巾甩在肩上,帶領著身後的百鬼,朝首無走去。

首無摸了摸被打腫的臉,不甘心。他剛想站起來,眼前出現了墨綠色底紋的和服,和一把明晃晃的妖刀。

鯉伴笑了笑,笑容是對首無的讚賞:“好強啊你,不過也鬧夠了吧。”

首無握著紅弦,揉了揉臉,顯然是不服氣:“什麼啊,你用的‘畏’是?從來沒看過啊。”

鯉伴悠閑地把彌彌切丸抗在肩上,被水浸濕的卷發下,是意味不明的笑:“這個,叫‘禦業’,隻有率領百鬼夜行的人才能使用的‘畏’。有夥伴的家夥才強吧,你不那麼想麼?”

首無緊了緊手裏的紅弦,站起一條腿,表情冷酷:“哈,夥伴什麼的,隻會礙事吧,保護什麼的,隻會成為包袱吧。”

鯉伴黑色卷發下的表情嚴肅起來。

首無仰頭,他想起了朋友被妖怪殺死時,自己的無力,嘴角不禁浮起一絲自嘲:“夥伴什麼的,在失去的時候隻會讓人絕望呢。我現在就把你的百鬼夜行一個人殺光給你看看!”

鯉伴把妖刀往前一揮,金屬與空氣的摩攃聲凜然響起,鯉伴喃喃道:“是麼?”

“請等一下!!”樹後的藝妓快跑著,跪在了首無的旁邊。首無這個家夥,淨讓她擔心,都死到臨頭了,還臭鴨子嘴硬。

鯉伴收起了刀刃。

“頭領先生,求求你了,我的命給你也沒有關係。但是,隻有這個人,就不能放過他嗎?”

首無皺眉:“紀乃,你出來幹嘛?給我退下!”

紀乃沒有抱怨首無的命令,而是心疼地把他的腦袋抱在自己懷裏。

鯉伴說道:“喂喂,什麼啊,首無,你也有首無你的人存在不是麼?”

彎彎的新月下,衣著華美的藝妓用自己單薄的身體護著受傷的首無,首無怔了怔,不再說話。

“聽好,首無。為了重要的夥伴獻出生命……這個女人,給我看到的是真正的堅強。而你麼,隻是逞強而已。首無喲,什麼也不保護,隻一個人戰鬥的話,誰都能做到。但奴良組,是為了保護同伴才戰鬥的,你不認為這樣才比較有趣麼?”

首無喃喃道:“居然說我……在逞強?”

墨綠色和服的妖怪少主背後,站著奴良組大大小小的妖怪,在淡色的月光下,密密麻麻地站滿了整座橋,隊尾延伸到黑暗的街道中。

首無釋懷地笑了,和毛倡妓追隨著奴良組而去。

9 居酒屋的鬼故事集會 (上)

9 居酒屋的鬼故事集會(上)

若幹天後的夜晚——

奴良組浩浩蕩蕩地穿過東京都,為首的妖怪少主歪翹著刀柄,漫不經心地邊走邊環顧四周。

東京都……真是越來越繁華了啊。鯉伴凝望著夜晚明明滅滅的燈火,還有林立的高樓大廈,唯一的缺憾便是天上少了星星,月光也顯得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