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懲罰,因為我輸了,我被找到了……”他越說聲音越小,“我被綁在床上,不能動彈,詹森他……他羞辱我,虐待我……我求他放過我,但是他說這是我自找的……”

我和阿什福德警官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嗯,看來這個詹森是個性變態,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考卡低聲問我:“他的語義含糊不清,到底什麼意思?”我踹了他一腳,他於是不再說話。

克裏斯說:“他折磨了我整整一天,我以為我會死在他手裏,但是那一天……夜裏12點一過,我頓時被傳送到了另一個地方,是一家俱樂部的門外。詹森曾經帶我去過那兒。我身上的衣服好好的,手機什麼的也沒缺,仿佛剛才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一場夢。但我知道那不是夢,那是真的。我想起了詹森給我的短信,他說不要被他找到。我猜他就是在用這種方法愚弄我,如果我被他找到,他就折磨我,如果沒有,我就能安全度過一天。所以我離開了俱樂部,去了城市另一頭,不停逃跑,隻盼詹森不要找到我。那一天我沒遇到詹森,午夜12點一過,我又被傳送到了一座公園裏。然後每一天都是如此,淩晨我出現在城市的某個角落,然後四處逃竄,躲避詹森的追捕。有幾次他抓到了我,把我強行綁到某處,狠狠虐待,有幾次我平安躲過了。可是我知道我沒法總是平安下去。我快被他搞瘋了。我不能離開這兒,隻能跟他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有一天,我萌生了一個想法:假如我死了,或許就能解脫了。所以我開始尋死。”

我們三人恍然大悟:“所以你才會不停自殺。”

克裏斯咬著嘴唇,艱難地頷首。

“但是那也行不通。”他哽咽道,“我以為我死了,但是12點一過,我又會活過來。我以為是我死得不徹底,所以不停地自殺,嚐試各種方式……”

“可憐的家夥。”阿什福德警官低聲說。

克裏斯望著我和考卡,眼睛裏充滿了期待:“你們是超能力犯罪調查局的特工,對嗎?你們專門對付這種事的,你們能救我嗎?我承認我殺了詹森,你們把我送到監獄或者隨便哪兒都要,我不要再這樣下去了!”

我坐到他身邊,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後背:“當然,我們就是為了處理你的事情才專門來到這裏的。你放心,我們肯定會救你——”

“但是,”考卡打斷我的話,“我們首先要明確一點:詹森沒有死。世界上沒有什麼鬼魂,你身上發生的一切都是詹森布置的,他就是在拿你取樂。”

“我殺了他,我知道……”克裏斯小聲說。

“你真的確定嗎?你是專業醫生嗎?”

“他的脈搏和呼吸都沒有了,這不是死了還能是什麼?”

“他可以屏住呼吸。至於脈搏,如果在脖子上墊一塊和皮膚相似的矽膠,就摸不到脈搏了。”考卡舉起自己的手,“就像我身上的矽膠一樣。根本看不出來是假的,對吧?”

克裏斯睜大眼睛:“那麼手機短信呢?我把詹森的手機扔進湖裏了,不是專業打撈人員,恐怕撈不上來吧。除了幽靈作祟,我想不到別的解釋。”

考卡把手機扔還給他。“你記得詹森的號碼嗎?”

“呃……不。那麼長的號碼誰會記得。”

“那就對了。大多數人隻要存了名字,就不需要費心去記號碼了。你難道沒發現,你從前和這個‘詹森’的通訊記錄全部沒了嗎?”

克裏斯委屈地說:“所以我才說是幽靈作祟。”

考卡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他。“詹森動過你的手機。”他說,“現在名為‘詹森’的號碼是3月31號才存進你手機裏的,而原來名為‘詹森’的號碼和一切通訊記錄都被刪除了。也就是說,發短信給你的這個‘詹森’是一個全新的號碼,全新的手機。詹森肯定有兩部手機,他隻告訴了你其中一個,另一個他一直藏著。在3月31號,他趁你不注意時,改掉了你手機裏的信息,將另一個號碼存為‘詹森’。你的確把他埋進了樹林,將其中一部手機扔掉,但是他並沒有死。當你離開,他就從土裏爬了出來,拿出藏在身上的另一部手機,掐準時間,給你發了短信。被刪除的內容很容易恢複,我已經幫你複原了。”